雨刷器颳得急促,不遠處汽車尾燈似朦朧的星子,在雨中閃爍。
水聲充斥了整個天地,倒顯得車廂里分外地靜了。
周頌臣上車後就開了電台,突如其來的大雨影響了電台信號,音樂尾巴斷成了沙響,同雨聲交織在耳邊喧囂。
穆於一直低頭擺弄手機,指尖無意義地在屏幕上滑動,
他努力讓自己忙起來,這樣就不用空出腦子來思考,來適應當下的場景。
好在周頌臣也沒有主動開啟話題,他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前車,抬手將電台關掉了。
一片靜謐中,手機的震動聲清晰可聞。
是穆於的手機,李蟄的消息。
穆於調了靜音,將手機倒扣。
無非還是那些話,大段的解釋,來回的說明,恨不得剖腹取粉,自證清白。
最後還怨上了穆於心狠,從昨夜到今晨,竟是一條回復也不給他。
殊不知所作所為在穆於眼裡看來,等同於欲蓋彌彰。
穆於和李蟄接觸一年下來,不說了解頗深,但也清楚這人一點脾性。
要是李蟄全然不知,即便做不到似陳路那般勃然大怒,多少也會有些情緒起伏,而李蟄當時的反應,不僅無視了他的處境與情緒,甚至連一絲驚訝也無,反而透著股早知如此的淡定。
,被迫地產生了肢體接觸。
夏季穿的短袖,穆於的皮膚沾了空氣中的雨意變得冰涼,以至於不經意地挨上周頌臣的胳膊時,才察覺出那點不同尋常的燙來。
他下意識瞧了周頌臣一眼,周頌臣不喜歡雨,討厭周遭環境,挑剔似的擰著眉,嘴唇抿成不滿的直線,傘的方向卻向他這方傾斜了大半。
周頌臣本就肩寬,淺色襯衣被雨水染深了一半,卻好似渾然不覺。
穆於艱難地在雨中辨認咖啡廳的方向,好不容易尋到了方位,下意識拉著周頌臣的胳膊往那方向去了。
臨到了門口,穆於回過神來,驀然鬆了手。他忙不迭地從黑傘下鑽了出去,一把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零星的雨水從傘的邊緣墜進了穆於衣服後領,順著脊柱而下,在衣服里浸出一道斷斷續續的走勢。
周頌臣站在穆於背後收傘,目光似不經意地落在穆於被打濕的後頸,不過須臾,他便冷淡地收回視線。
穆於徑直找到了咖啡廳的員工,是位年輕姑娘,聽到他的來意不是為了咖啡,而是為了監控時為難皺眉:「這我得問一下老闆。」
穆於還未說話,一旁的周頌臣便撐著櫃檯,沖對方露出微笑,表明自己的律師身份,陪客戶過來是想調取一份監控錄像作為法庭證據。
說完還遞了張名片到女員工手裡,告知對方有法律需要同樣可以聯繫名片上的電話。
他望著人時雙眸繾綣,聲音低沉,直把小姑娘說紅了耳朵,不多時便將他們引到電腦面前,給他們調出監控錄像。
穆於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心中懷疑周頌臣這廝是在色誘,但他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