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穆於汗濕的掌心就貼在上面,有些攀不住似地往下掉,抹不去霜,倒添上層霧。
隨後被另一隻比他大上許多,骨節分明的手給按住了,緊緊禁錮在窗面上。
窗戶震顫的節奏過於急促,影子不斷往深里抵,猛獸進食般粗野。
那是由一個親吻引發的熱潮,隱蔽而急促,洶湧地充斥著整個房間。
穆於的下巴被一隻手捧住,將他的臉抬起來,往後轉。
他泛紅的臉頰在周頌臣的掌心裡蹭了幾下,剛扭過頭,就被攫取了嘴唇,很貪婪地吃著,像是想將他吞下。
是穆於在吞,吞得艱難,咽得急促。
周頌臣逼他吃下了許多,漲得他不斷搖頭。
口中紅薯的那點甜味散了,他無力地往下栽倒,卻被箍著雙手提了起來。
像只被捆住翅膀的鳥,棲息在粗壯的樹上,狂風吹打著潔白羽翼,由白到粉,至深紅的色澤。
他像是被驟雨狂風猛烈撞擊的樹,被沖得不停搖擺。
地面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清透的液浸得木地板濕了一塊。
一夜風雨斷斷續續地淋著,從窗台到臥室,隨後躲進了浴室的鏡子前。
穆於眼皮都哭腫了,躺進被子裡時,喃喃地說著沒下次了。
周頌臣沒離開,而是跟他一塊躺了下來,因為太擠,便將他攔著摟在懷裡,貼得好像比剛才還要緊密。
深色的被子如同另一方天地,只剩下他們二人。
周頌臣摸他的臉,從眉眼摸到腮邊,癢得穆於睜開眼,他沒戴眼鏡,總也看不清,但周頌臣離得太近,仿佛能數清楚睫毛的距離。
他們斷斷續續地聊天,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被子滑到了地上,腿卻纏在一塊。
午時的光涌了進來,將周頌臣的頭髮打得金燦燦的,耳廓也照得近乎透明,帶著血色,毛茸茸的。
穆於忍不住抬手去摸,耳肉沒有指腹的溫度高,有點涼。
周頌臣在這時醒了過來,似乎嫌房間太亮,睜開了又立即閉上,手卻緊緊地抱了過來。
穆於發現周頌臣睡覺時很喜歡抱著人,纏人得厲害。
房中開了暖氣,穆於硬是被抱得出了身汗。
後來穆於發現,周頌臣好像不只是在床上纏人。
不是說周頌臣多喜歡聯繫,分開的日子裡,他們手機上的聯絡也不如何頻繁,只是如果穆於很長時間沒有回覆消息,周頌臣便會打電話。
也不知是否因為深市的那場火給周頌臣留下了心理陰影,他討厭跟穆於失去聯繫。
不回消息,不接電話,周頌臣便會直接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