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是心臟難受?」
「沒……咳咳……不是……」
燕纓慌亂地把捂著心口的雙手放回身側,又揪緊了被子。
楚拂看在眼底,倒不急著說破,她敬聲道:「郡主,若是不舒服,是一定要說的。」頓了一下,楚拂掀起了一角被子,拉了她藏在被下的手出來。
指節分明,手腕很是細瘦——也不知是捂出來的,還是方才怕疼嚇出來的,此時掌心一片細汗。
「疼了?」楚拂一邊把脈,一邊問燕纓。
燕纓本想說不疼,可蠕了下唇,最後點了下頭。
「何處疼?」楚拂再問。
燕纓竟想不起楚拂方才刺的到底是哪裡了,她皺了皺眉,正在想該如何回答。
楚拂把過脈後,確認並無大礙。她溫柔地覆上了燕纓的額頭,那兒也有細汗,可小郡主的肌膚很暖,並沒有寒意。
綿軟,溫暖。
燕纓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這兩個詞,另一個念頭很快地躥上了心頭——紅染說拂兒好看,究竟是怎樣的好看呢?
楚拂收回了手來,燕纓順勢捉住了她的衣袖,還是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拂兒,我能不能再吃一口酥糖?」
楚拂側目瞥了一眼旁邊的酥糖盒子,冷冷地道:「不能。」
「為何?」燕纓蹙眉。
楚拂淡然道:「我是大夫,我說不能,自然就不能。」
「……」燕纓無話反駁,她微微舒眉,笑道,「那……若是藥太苦呢?」
楚拂沒想到小郡主居然開始與她討價還價,她微笑道:「郡主應該聽過一句話,良藥苦口。」
燕纓似是逮到了話茬,接口道:「所以良醫也會很兇?」
楚拂笑容一僵,呆呆地看著燕纓得意的微笑。
半晌沒有聽見楚拂回答,燕纓又扯了扯楚拂的衣袖,低聲道:「拂兒,你一定跟觀音菩薩很像。」
楚拂還是頭一回被人這樣誇讚,看著燕纓純善的面容,知她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遠比什麼「華佗在世」要更暖心。
楚拂也不知該應她什麼,匆匆了結這個話題,「郡主,該歇著了。」
「拂兒,我的眼睛會好麼?」燕纓幽聲問道。
楚拂沉默,不到最後醫成那一刻,她從不輕許病家什麼。否則期望越高,失望也會越高。
燕纓也沉默了片刻,她搖頭輕笑,終是鬆開了楚拂的衣袖。
楚拂給她掖了掖被角,拿了酥糖過來,選了一顆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