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前兩個問題許曜之沒有答出來,自然這第三個問題,也是許曜之不會去想的,「郡主多年沉疴,熬到今日實屬不易。許公子是醫者,民女也是醫者,能否想想其他法子,用食療替些湯藥,讓郡主少積些藥毒?」
仁心已生,只要能讓燕纓少喝一口苦藥,少受一些罪,楚拂願意去多想一步,也多做一步。
許曜之瞪大了眼睛,這言下之意,是說他沒有「仁心」二字?
「楚姑娘此話言重了。」
「民女說了,我也是醫者。」
楚拂看許曜之也沒有要答話的意思,便對著許曜之微微一拜,「民女這幾日會用湯藥溫養郡主身子,讓郡主恢復元氣。還請這幾日許公子靜靜想想,郡主之病,如何行針,如何祛毒,如何延壽?」說完,楚拂執傘轉身,抬眼便瞧見了提著湯藥盒子的綠瀾。
她對著綠瀾微微一笑,走了過去,「有勞綠瀾姑娘了。」
「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事。」綠瀾笑然搖頭,驀地被楚拂摸了摸額頭,「楚姑娘,我……病了麼?」
「先回去。」楚拂莞爾,語氣溫柔。
綠瀾受寵若驚地猛點了下頭,跟著楚拂一起沿著石徑走回了【春雨間】。
楚拂這姑娘,神秘,也帶刺。
許曜之搖頭笑笑,確實是他急了些。楚拂問他的那三個問題,他會好好思忖,他保證下一回,定能過把楚拂問他的問題都答個明明白白。
綠瀾與楚拂收傘擱在了門邊,抖了抖裙角的雨水,才踏入【春雨間】,便看見紅染無奈地端著早膳跪在燕纓身側。
燕纓耳朵動了動,聽見了兩個腳步聲。
她停下了彈奏,釋然輕笑,「得勝了?」
紅染不懂,綠瀾也不懂,楚拂卻是懂的。
她走近燕纓,跪在了紅染身側,接過了她端著的早膳,淡淡道:「贏得無趣。」
「確實無趣。」燕纓笑意更濃,她的鼻翼動了動,軟聲道,「鶯鶯應該也餓了。」
紅染下意識地往不遠處的小竹簍看了一眼,鳥兒靜靜地睡著。她突然恍然,知道小郡主說的並不是鳥兒。
只見楚拂舀起一勺金絲銀粥,仔細吹了吹,餵向了燕纓,溫聲道:「總有一日,她能重新飛起來的。」
「我信。」燕纓篤定地說完,張口吃下了楚拂餵的金絲銀粥,只覺滿口余香,暖意沿著喉嚨緩緩而下,暖透她的整個心房。
之前是為了父王跟母妃,她堅持了十七年,可從今日開始,燕纓想多為一個人,多活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
仁心,慢慢的在拂兒心裡發芽了。
對於一些從來都沒有仁心的人來說,仁心二字,真的只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