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教我剛才的麼?」燕纓盈盈笑著問道。
「剛才?」
「拂兒在我背上刮的那一下。」
燕纓眯眼回味,突然聲音沉了幾分,「其實,舒服。」
楚拂輕咳,怎的感覺是自己把自己給套裡面了?
燕纓關切地問道:「拂兒不舒服麼?」
楚拂正色道:「民女無礙。」
「可得注意些,我記得劉左院判曾經說過,咳嗽大多是燥熱之症。」說著,燕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認真問道:「拂兒這兒可與我一樣,會突然燒得難受?」
一樣?怎會一樣?
楚拂不敢去細品燕纓話中的意思,匆匆答道:「不一樣。」
「那就是另一種了。」燕纓努力回想著劉左院判說的話。
楚拂愕然,「另一種?」
「嗯。」燕纓忽然笑了,她看著楚拂的模糊身影,眨了眨眼,只覺楚拂的身影更清晰了些。
楚拂只覺今日是上鉤的魚兒,怎的就讓燕纓給勾住左右了心思呢?
「郡主……」
「今日倦了,改日再說。」
燕纓學著她,就是不把話說完,鑽回了被下,背過身去咧嘴一笑,似是一隻得逞之後的狡猾小狐狸。
許是太過歡喜,燕纓藏在被下的小腳丫子忍不住動了兩下。
楚拂看在了眼裡,動了心念想瞧瞧看,燕纓是不是在躲著偷笑?只見她一手撐在床邊,探身向里,將燕纓臉上的竊笑看了個清清楚楚。
果然……
驚覺有人靠近,燕纓突然扭正了身子,得意地笑道:「拂兒不乖,想……」聲音忽然低啞下去,「做什麼?」
楚拂滿臉通紅,她極力壓抑著狂亂的心跳,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慌亂,「給……給郡主蓋好被子。」說著,她像模像樣地掖了掖被角,順勢將醫書拿起,沉聲道,「郡主好好歇息,我回去繼續看書了。」
「好。」燕纓翻身看著楚拂朦朧的身影繞過了屏風,快步回到了榻邊。
燭光融融,照亮了屏風上繡的青綠山水圖。
燕纓眸光清亮,眼帘中的世界不再是黑與白,青綠色的山巒起伏,淡白色的江水湯湯,江上小舟一葉,載著漁翁閒然自得地垂釣江心。
遠山深處,雲深悠遠。
燕纓不再細看這屏風上的山水,她隔著山水屏風看著燭光下的那抹青影——楚拂拿著醫書坐下,胡亂翻開了一頁,強令自己凝神細讀。
朦朦朧朧中的楚拂,身上被燭光染了一層淡淡的薄光,她每翻一頁,就像是一陣輕浪打在燕纓心房上。
心跳,驀地快了起來。
燕纓安靜地在床邊趴下,笑望著屏風外的楚拂。
眉眼雖看不分明,可楚拂身姿窈窕,是恰到好處地細瘦。她一襲青衣,恰恰與青綠山水圖融在了一起,就像是畫中的低眉美人,即便是看不清眉眼,也能引人無數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