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高興,自己來。」說著,天子接過了酒壺,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他舉杯敬向了秦王,「承遠,這第一杯,朕先敬你。」
「皇兄,請。」秦王舉杯,與天子一起笑飲下了這杯酒。
兄友弟恭。
帝家最大的幸事,莫過於此。可自古至今,帝家真的有真正的「兄友弟恭」麼?
秦王妃淡然看著眼前這一幕,今日無非就是各自戴著面具演一出酣暢酒宴,其實無趣極了。
她下意識地往殿外望去,天子特意差了子靖去請阿纓赴宴,她只擔心雲清會不會在路上出言不遜,刺激了阿纓。
蕭子靖終是出現在了大殿外,秦王妃看她並無焦色,暗舒了一口氣。可瞧她又是一人前來,她又懸起了心來。
秦王夾了一塊炙肉放在秦王妃盤中,低聲笑道:「阿瑾,阿纓是個聰明的孩子。」
秦王妃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她回眸看了一眼秦王。
秦王眯眼輕笑,「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王妃莞爾,這句話她依稀記得,是她初見秦王時,秦王對她說的。
當初覺得秦王和藹可親,像是一隻隨時笑眯眯的貓兒,如今聽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秋日初見,她不禁有些失神。
蕭子靖在殿外恭敬地一拜,「參見陛下。」
天子笑然看她,卻不見她身後有雲安的身影,「怎的不見雲安?」笑容微斂,語氣聽不出是失望還是擔心。
「回陛下,纓妹妹走得慢,隨後便到。」蕭子靖敬聲回答。
「那就好。」天子高興地示意,「子靖也入席吧。」
「諾。」
蕭子靖領旨入席,坐到了秦王妃的鄰席。
秦王妃看了一眼蕭子靖,蕭子靖略一點頭,秦王妃知她是在示意阿纓一切安好。
今日最難的,莫過於阿纓。
秦王妃又怎能真的放心?
「朕聽說,雲安的眼睛醫好了?」天子從來都不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人。
秦王點頭,喜聲道:「好了。」
「沒想到臨淮竟還藏了這樣的大夫。」天子頗是驚訝。
秦王妃接口笑道:「許公子年紀輕輕就有一身本事,殿下還一直愁著,不知該賞他什麼好?」
秦王皺眉,卻不說話,看上去確實像是苦惱此事。
「僅僅是許曜之一人之功麼?」天子再問。
秦王妃暗牽了秦王的手,輕輕地握了三下。
秦王舒眉再點點頭,「之前那個揭榜的江湖醫女,論起醫術,並不如許家公子,念她照顧阿纓也頗是用心,臣弟便將她留在了阿纓身邊,當個婢女使喚。」說著,秦王贊聲道,「這臨淮許氏的銀針十八法,真乃神技!阿纓能遇到這樣的醫者,是阿纓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