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講真話也會讓人這樣心虛,這樣忐忑。
燕纓本想倒在床上,縮在被中躲一躲,可她又好怕楚拂聽了這些,與她一樣地怕了她,躲了她。
她不敢輕諾,又想每日都哄拂兒歡喜。
她不敢貪心,又想楚拂陪她走完最後的光景。
她很是自責,她若走了,拂兒又當如何?
矛盾的從來都不是楚拂一人。
燕纓小心翼翼地牽了楚拂的衣角,細聲細語地問道:「可不可以……唔!」
當什麼都沒聽見?
可她的話突然休止,楚拂猝不及防地捧了她的臉頰,以吻封緘。
不是做夢……這一次真真實實的不是做夢。
若非要說有哪裡不一樣,便是楚拂的唇瓣貼在了她的唇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激動,楚拂捧著她臉頰的手心悄無聲息地沁出了細汗。
這一霎好似時光靜止了一樣,漫長地好似過了大半輩子。
擂鼓般的心跳,突突作響。
原來,親吻是這般滋味。
楚拂終是有了勇氣踏出這一步,燕纓的唇很軟,甚至還有些涼,會如戲文里說的那般,也是甜的麼?
她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燕纓漲紅了臉蛋,這就是女子輕薄女子麼?她好像……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期待。
「喳!」
沒吃飽的鶯鶯在小竹簍中抱怨地叫了一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楚拂慌然後退,卻被燕纓霸道地勾住了她的頸子。
「鶯鶯它……」楚拂趕緊扯其他的話題。
「噓。」燕纓嬌媚輕笑,再次吻住了楚拂的唇瓣,只是這一回燕纓才不像她那樣笨拙地一動不動。
她記得,夢中的拂兒像蜻蜓點水一樣地點吻她。
該是這樣吧。
燕纓羞澀地笑著,唇瓣在楚拂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輕觸,好似一隻頑皮戲水的蜻蜓,每點一下,都可以在湖面上留下一圈漣漪,蕩漾開去。
盪進蘆葦深處,盪進在水一方的那個姑娘心裡。
楚拂初始還笨拙地回應著,直到——
那隻小狐狸小巧的舌尖撩了一下她的唇,楚拂感覺心頭有什麼東西炸開了,她突然捧住了燕纓的後腦,大起了膽子將燕纓壓在了錦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