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只管獻方,不多一句,也不少一句,就只言『小心』二字。」楚拂的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她恭敬地一拜,「如若有效,民女再給公主開下個方子。」
雲清公主眸底隱有笑意,「本宮從未想過,你這個江湖醫女,竟還會開這種方子?」說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楚拂,「你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出這樣的方子討好本宮?僅僅只為了本宮的金銀賞賜?」
「郡主的身子是越來……」楚拂故意只說一半,抬眼之時,眸底滿是隱憂之色,「民女只求一條活路。」
果然是她想的那種,楚拂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是生路,什麼是死路。
雲清公主對楚拂的戒心慢慢褪去,她親手給楚拂撫平了衣襟上的褶皺,笑道:「本宮也是個記恩的人,你若讓本宮得償所願,本宮也不會虧待了你。」
「諾。」楚拂再拜,「民女也該回去了,來久了,容易令人生疑。」
「呵,要讓蕭瑾不疑,本宮還是有法子的。」雲清公主說完,拿起桌上的酒壺,掀開壺蓋,朝著楚拂臉上一灑。
酒液撲面,滿面狼狽。
楚拂啞忍恭敬地一拜,「謝公主。」
「回去吧。」雲清公主抖了抖衣袖上沾染的酒汁。
楚拂提著藥箱低頭退下。
踏出芳華殿院門的那一瞬,聽見了雲清公主的聲音——
「來人,本宮衣裳髒了,本宮要換一身。」
楚拂抬袖擦了擦臉,只要纓纓可以擺脫與世子的婚約,受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只是她一連兩日被雲清公主傳召,第一日還可以算是蕭世子求了情,這第二日狼狽著回去,秦王妃就算是知道了,也可以應付過去。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出長巷,踏上了迴廊。
忽聞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不動聲色地聽著,故意放慢了腳步,讓身後的人走近她。
「楚姐姐,一個病秧子還不夠麻煩麼?」宮女打扮的阿荷走近了她,也放慢了腳步,與她齊步往前一起走,壓低了聲音幽幽問道。
楚拂已差點忘了,這行宮之中,還有一個阿荷。
「此事,與你無關,你還是早些離開吧。」楚拂淡淡回她。
阿荷心疼地看著楚拂的臉,那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讓她有些心酸,她提醒道:「雲清公主不是善類。」
「這是我的事。」楚拂繼續淡聲回答。
阿荷心頭刺痛,她忍下怒意,儘可能地讓自己溫柔些,「有些事你一個人是辦不成的,你知道我可以幫上你。」停了一下,阿荷的語氣多了一絲哀求,「你想醫好郡主,那我就在行宮陪你到醫好她為止。等你安然離開行宮後,如若你不願帶著我繼續行醫,我……走便是了。」
楚拂突然停下腳步,阿荷愣了神。
「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