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拂又急又怒,宮衛敢這般做,多半是天子的授意。
可恨!
楚拂與綠瀾一起執傘遮雨,護著燕纓來到了檐下。
宮衛們剛欲去扶燕纓,便被楚拂攔下了,「我來!」她扔下了被淋透的紙傘,彎腰將燕纓扶起。
燕纓早已沒了意識,她癱軟在楚拂的臂彎之中,衣裳都已經濕透了。
「綠瀾姑娘,快去給郡主準備熱水。」楚拂匆匆吩咐完,將燕纓背入了佛堂之中。
「諾!」綠瀾猛點頭,朝著秀明殿的偏房去了。
那邊有爐子,平日裡都在哪裡熬煮井水,給秦王與秦王妃泡茶用。
楚拂先把燕纓小心放在了佛堂前的木椅上,冰涼的雨水沿著椅子的一腳流了下來。
心疼。
楚拂強忍淚意,匆匆給燕纓診了脈,此時並不是與宮衛們爭執的時候,她必須讓燕纓熬過今夜,好好的活下去。
她回頭看向檐下,只見宮衛們匆匆放下了燕纓的衣箱與古琴,頭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如她所想,是想把秦王一家都困死在這兒麼?
自古帝家果然沒有真情!
可聽見燕纓來了,為何那邊的秦王妃竟不出來看一眼呢?
楚拂不懂,甚至還生了一絲憤意。
她暗暗咬牙,走出佛堂,把裝有燕纓乾淨衣裳的衣箱打開,上面的都被雨水浸濕了,下面的幾件,幸好還是乾淨的。
她將能穿的乾淨衣裳拿了起來,走回佛堂,把房門緊緊地關上。
把乾淨衣裳放在椅子邊上,楚拂紅著雙眸解開了燕纓的領口衣扣,啞聲道:「你還欠我一句解釋,你給我撐好了!聽見沒有!」
眼淚終是湧出眼眶,沿著臉頰滑落。
楚拂猛地倒吸了好幾口氣,快速將燕纓打濕的外裳脫下,扔到了腳下。
內裳幾乎是貼在了燕纓的冰涼肌膚上,她面色慘白,哪裡是個瓷娃娃,此時看來,更像是一具新亡的屍體,肌膚泛著一股淡淡的青色。
楚拂哪裡還敢遲疑,顫然把燕纓濕透的內裳全部脫下,拿了一件乾淨內裳,把燕纓身上的雨水都擦了個乾淨。
生怕青絲中浸潤的雨水又把新換的乾淨內裳打濕,楚拂扯下了自己髮髻上的木簪,快速將燕纓散亂的濕發挽起,用木簪簪住。
楚拂哪裡顧得自己是怎樣的披頭散髮?她很快給燕纓穿好了乾淨衣裳,將她背到了坐榻上,讓她靠坐在榻上,拉了暖過的被子給她蓋住。
這點微暖是遠遠不夠的。
楚拂越來越心慌,也越來越無助。
她再拿了一件乾淨內裳來,扯開木簪,幫燕纓把髮絲擦乾後,她乾脆地抖開了針囊,鋪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