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是什麼人?
這個疑問橫亘在心間,燕纓悄悄打量了母妃一眼,知道母妃的話並沒有說完。可現下並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拂兒是醫者,為了穩定大局,她去冒險醫治天子。
燕纓是病秧子,卻不是什麼都幫不上的病秧子。
「酒……真的有毒麼?」燕纓突然問蕭瑾。
蕭瑾心頭一涼,照理,秦王應該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不知。」
可是蕭瑾就是覺得不安,再仔細想了想御酒是怎麼端給天子的——總管公公與秦王並無多少交情,他不可能幫秦王下毒。劉明就是個怕死的,不然怎會被雲清公主威逼一下,就把阿纓的病情全部都講了?這樣的人,秦王當他是好友,蕭瑾卻從未把他當成自己人。他又怎會幫秦王在酒中下毒?至於秦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天子喝的那杯酒,怎會有下手的機會?
思來想去,能暗中給天子下毒之人,只有一個。就是叫囂著黃泉路上等著他們下來的——齊軒。
蕭瑾可以冷靜思量,可雲清公主絕對不會。
她那嬌蠻性子一旦上來,嘴巴不乾不淨地撕扯一通,即便有宮衛長與總管公公為人證,這髒水也是怎麼都洗不乾淨的。
「母妃,我有法子。」燕纓此時與蕭瑾想到一起去了,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便是讓雲清公主閉嘴,莫要再亂上添亂。
蕭瑾愕然看她,「阿纓有法子?」
「蓮子皮。」燕纓點頭。
蕭瑾恍然,愛憐地摸了摸燕纓的後腦,她有顧慮,「可是,阿纓你這身子當真撐得住麼?」
「母妃,我不是孩子了。」燕纓微微一笑,牽住了蕭瑾的手,「我總不能讓你跟父王保護一輩子,不是麼?」
蕭瑾感慨萬千,只覺酸澀,「傻孩子。」
「我也有想保護的人……」燕纓誠摯地說著,昨夜是拂兒跟爹娘護她周全,那今夜就換她來破局吧。
蕭瑾並不知燕纓這句話裡面,多了一個楚拂。
她心疼地回握女兒的手,「阿纓,又說傻話。」
「事不宜遲,母妃。」燕纓小聲提醒,說不擔心楚拂,都是假話。
蕭瑾點頭,拿了一件乾淨大氅來,給燕纓裹上。
「來人!去【春雨間】,把剝落在那兒的蓮子皮全部收來。」蕭瑾打開了房門,對著門外的府衛下令。
府衛領命,很快離開了秀明殿,沒多久,便捧著一捧蓮子皮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