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風之毒麼?」蕭瑾警惕地問道。
楚拂蹙眉,正色道:「麻風之毒不必投河太多,只要能讓幾個人染上,便可傳播開來。而且……」後面這些才是最難治的地方,「臨淮水系多是活水,不知那人是在哪條河下的毒,便不能推算出哪些沿河村落需要防治麻風,甚至,一旦河流交匯之後,就更難推測此毒會往哪些地方擴散。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蕭瑾聽得頭皮陣陣發麻,這樣的人禍,是想把整個臨淮城的人命都搭進去!
她緊緊握拳,只恨自己年少時有眼無珠,怎會看上齊軒這樣的惡人?
「臨淮危急,朝廷還需殿下主持大局,晚些等殿下回來,民女想給殿下也請一回脈。」楚拂還是想把天子中毒一事弄個明白。
蕭瑾點頭,「求個安心也好,晚些等殿下回來,我便命人來喚你。」
「諾。」楚拂領命。
蕭瑾還是有些不安,「那井水……」
「民女一會兒去打桶井水上來,先試一試毒。」楚拂答道,溫聲道,「以後每日小心用水,秀明殿是不會有事的。」
蕭瑾點頭,靜默片刻後,忍不住問道:「楚大夫,你給我一句準話,阿纓的病如今到了哪個地步?」
楚拂的眉心皺得更緊,「昨夜之前,民女敢說,郡主一定可以安好活過十八歲生辰。可經過昨夜之後……」
「如何?」蕭瑾的心狠狠一揪。
楚拂搖頭,她也覺得茫然無措,「不知。」
「不知?」蕭瑾倒抽了一口涼氣。
楚拂啞聲道:「民女會盡力的。」說著,她起身對著蕭瑾拱手一拜,似是允諾,「南疆多蠱醫,民女會朝著這個方向尋醫,興許可以找到醫治郡主的法子。」
「能找到的,是不是?」明知道這句話問了,楚拂也不會回答,蕭瑾還是忍不住問了。
楚拂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蕭瑾也知是為難楚拂了,她握住了楚拂的手,聲音微顫,「我信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比什麼都沉重。
昨夜燕纓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算起來,楚拂強拆世子與郡主姻緣,也算是推了燕纓一把。
說沒有一點愧疚,都是假的。
所幸,老天還肯給她機會贖罪。
秦王之毒,她要弄明白是什麼毒,然後解之;纓纓之病,她也會盡力尋到蠱醫之術救之。
「諾。」楚拂最後只能恭敬地對蕭瑾再一拜。
與此同時,臨淮郊外的深山之中,兩名少年在溪流邊爭執了起來。
年長那個黑衣少年捏著一個葫蘆型的藥瓶,似是準備將藥瓶中的粉末撒進溪流之中,年幼的那個灰衣少年死死拽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