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來。」楚拂淡淡說道。
雲玲猛點頭,捋起了衣袖,平舉雙臂。
楚拂提著燈籠再仔細看了看,這宮婢皮膚沒有半點破損,也沒有一點疹子。聽她方才的描述,姐姐有八成像麻風發作之症,這妹妹若是與姐姐住一起,今夜也當有發作才是。
「你平日都跟你姐姐住一起?」楚拂問道。
雲玲搖頭,情緒緩過來一些,只聽她泣聲道:「這幾日秦王妃命奴婢們清掃各處宮牆角落,我與姐姐只有晚上才能同屋歇息……」似是害怕坐實了她也有麻風之症,她急聲道,「我與姐姐不睡一床的!」
「萬幸沒有。」楚拂涼聲說完,對著宮衛們福身一拜,「這位姑娘只須單屋隔離三日,若無病症,便可確診無病。」
雲玲順勢跪地哀求道:「求求你們,就繞奴婢一命吧!求求你們……求求……啊!」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一柄劍鋒從她的心口穿出,濺落了一捧鮮血。
燕纓大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微微張臂,將楚拂護在了身後,面色蒼白地看著那個出劍的宮衛,大喝道:「放肆!」
宮衛抽劍,將氣絕的雲玲踢倒在地,收劍回鞘,這才恭敬的對著燕纓一拜,「驚擾郡主,是末將的不是,還請郡主責罰。」
「不必與她道歉的。」一個涼薄的聲音從這名宮衛身後不遠處響起,兩名宮婢提燈在前,照亮了雲清公主的冷艷眉眼。
燕纓定定地看著雲清公主,咬牙問道:「雲清姐姐,何必斬盡殺絕呢?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她們這些賤奴私通,險些把麻風傳到本宮的宮裡來,本宮還教訓不得麼?」雲清公主說得輕描淡寫,她瞄了一眼燕纓身後的楚拂,饒有深意地道,「楚拂,你總說你醫術有限,父皇的風疾重在調養是急不得的,本宮是真的信了你的話。」略微一頓,她話中帶刀,「可現下你竟還有空閒管這些賤奴的事?本宮確實要好好掂量掂量,你的話到底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楚拂還沒來得及說話,剛欲福身行禮,便被燕纓牽住了衣袖,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不必。
「宮婢也是人,她若無病,你命宮衛無端殺之,便是枉殺無辜。」燕纓雖然體弱,可這時的氣勢半點不落下風,那凌厲的神態像極了平日裡的秦王妃,「按律,是要償命的。」
「哈哈哈,笑話!」雲清公主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燕纓,冷嗤道,「聽聽,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按輩分,本宮可是你堂姐,按品階,本宮是公主,你是郡主,你有什麼資格來斷本宮的罪?」
燕纓挺直了腰杆,剛欲說什麼,餘光瞥見了遠處提燈趕來的蕭世子,她突然喚了語氣,嬌滴滴地喚了一聲,「表哥。」
雲清公主最討厭她這樣的語氣,「你閉嘴!」
「纓妹妹你怎麼回來這裡?」蕭子靖匆匆問了一句,遞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小廝十三,「十三,送郡主回秀明殿。」
「諾。」十三領命。
雲清公主不悅地咳了兩聲,以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