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只賭楚拂是不是自私之人?能眼睜睜地看著燕纓與父母斷情絕義。
「去吧。」蕭瑾倦然揮袖。
「諾。」楚拂低頭退出了秀明殿正殿。
「楚拂,你知不知道我準備好了信物,原想等到疫症過後,與你義結金蘭。」蕭瑾突然開了口,她還是背對著楚拂,「若你不堅持了,這是個很好的理由。」
對,很好的理由。
秦王妃與楚拂義結金蘭,楚拂便算是燕纓的長輩。
再多一層人倫,再多一寸距離。
燕纓還小,難過數年,亦或是難過數月,大抵能做到「放下」二字。
楚拂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出聲回應秦王妃什麼話。
倘若她選擇了放棄,她絕不會用這個理由,多傷害纓纓一回。
楚拂快步走到燕纓房門外,她停了下來,快速擦去臉上的淚痕,緩了緩情緒。
恰好綠瀾送了世子回來,「楚大夫?」她正奇怪為何楚拂不馬上進去,便聽見身後響起了另一個宮婢的聲音。
「綠瀾,王妃吩咐,從今日開始,你不必在郡主這兒伺候了。」
「啊?」綠瀾大急,是她今日哪裡做錯了麼?
「王妃命你去跟前伺候,還愣著做什麼?」宮婢對著她招了招手。
綠瀾終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點點頭,又遲疑地看了一眼楚拂,便跟著宮婢走了。
秦王妃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她那些話在楚拂腦海中重新浮現,楚拂猛地搖了搖頭,只想讓自己先靜下來。
不甘心,卻又不忍心。
楚拂五味雜陳,又緩了片刻,才踏入燕纓的房間。
她回頭將房門關好,走近了燕纓的床。
小郡主乖順地側臥在床上,合眼小憩——經歷昨夜,她一沾枕頭就覺得睏乏,若不是她強撐著倦意,只怕這會兒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纓纓。」楚拂柔聲輕喚,在床邊坐了下來。
「拂兒……贏了是不是?」燕纓睜開雙眸,含笑看著她。
方才那宮婢對綠瀾說的話,她聽得清楚。
楚拂握住了她的手,蹙眉道:「傻纓纓,可不可以多想想自己?」
老天決定的事,其實想了也沒用。
燕纓一直都想得透徹,她歉然牽著楚拂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她貪戀楚拂掌心的溫暖,也眷戀楚拂散發的淡淡藥香味,「拂兒,別怪我,好不好?」
別怪她明知自己是短命鬼,還非要纏著她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