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擔心地扶住了蕭瑾,他溫和地問道:「阿瑾,你到底是怎麼了?」
蕭瑾頹聲道:「就由著她吧,由著她把一個健健康康的阿纓送回來。」說著,她將令符交到了秦王手中,「這是楚大夫給我們一家開的……保命良方。」
秦王將令符接過,他能明白楚拂的用意,卻不明白楚拂的動機。
這個時候突然給他們一家這樣大的「謝禮」,圖的是什麼?
秦王不知,蕭子靖卻能猜到一二。
女子與女子相悅,是怎樣荒唐的大事?
她自忖沒有這樣的勇氣做這樣的事,也自忖沒有楚拂這樣的本事,給姑父一家這樣大的恩情。
一直以來,蕭子靖總覺得楚拂生性清冷,是個帶刺的姑娘。
今日在宮門前看見她,她在夕陽下笑得很是燦爛,是蕭子靖從未見過的溫情脈脈。
燕纓面色確實不好,可是楚拂牽著她的手,她整個人都充滿了生機。
纓妹妹在這紅牆深院之中困了十多年,楚拂說,想帶她出去走走,興許可以在城中遇到什麼醫道高人。
這世間除了秦王與秦王妃,若說還有一人不會傷害燕纓,那便只會是楚拂。
她疼惜燕纓,喜歡燕纓,眸光都快漾出情愫來。
肆無忌憚,又坦坦蕩蕩。
至少在那一瞬間,蕭子靖是羨慕她們的,羨慕她們的勇氣,羨慕她們的堅定。
都說「成全」最難,可蕭子靖覺得,她該成全她們兩個出宮走走的心愿。
後來楚拂交託令符,囑咐她帶話給秦王妃,蕭子靖才知道原來楚拂還藏了這樣的一層身份。
蕭子靖的思緒回到了現下,看姑姑與姑父的反應,大抵他們很早就知道了楚拂的身份。
可是,姑姑似乎知道的更多。
「阿瑾,可不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秦王懇切地問道。
蕭子靖也想知道,姑姑怎麼會說——楚大夫會帶一個健健康康的纓妹妹回來?除非,她知道楚拂會帶纓妹妹去找誰,而且篤定那個大夫一定能夠醫好纓妹妹。
蕭瑾深吸了一口氣,她含淚輕笑,笑容中帶著一抹愧色,「楚拂,是這世上最好的良醫……」剩下的話,她寧願全部爛在肚子裡面。
她也該是阿纓最好的良人,只是,老天大概不會允她「僥倖」,讓她活著回來,再一次坦坦蕩蕩地對她與秦王說——
「我喜歡纓纓,是真心誠意地喜歡纓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