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蠱醫不悅地問道。
楚拂冷笑,「被我說中,所以……先生這會兒惱羞成怒,看來,先生醫術也不過如此。」
「你再說一遍!」蠱醫哪裡肯讓她走,示意院中的弟子將楚拂圍住。
楚拂微微挑眉,凜聲道:「我本以為天下醫者,仁心為本,不管是醫道正統,還是蠱醫邪道,為的都是『濟世』二字。我帶纓纓離開,算是給先生一個面子,以免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先生還有何面目在杏林立足?」
「笑話,我還怕你個小姑娘?」蠱醫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野獸,「你說,你儘管出去說!」
「當真?」楚拂認真反問,不怒自威。
蠱醫哽了一下話,「你……你能說出什麼來?明明是你今日、逼著我醫人,我不想醫,所以才會為難你!」
「見死不救,還配稱醫者?」楚拂淡淡問道。
蠱醫惱怒道:「你背上的姑娘,哪裡要死了?明明還能活幾日!我哪裡見死不救了?」
「見色起意,也配稱醫者?」楚拂又淡淡問道。
「我……我夫人比你好看百倍!」蠱醫只覺要被這小姑娘給氣死了,「你再胡言亂語,我……我永遠不會醫她!」
「先生。」楚拂驀地再次跪下,她語聲真摯,真心致歉,「我保證不再胡言亂語,先生一言九鼎,求先生今日賜蠱,醫了纓纓吧!」
好個毛丫頭!這話茬接得倒是快!
蠱醫說不過楚拂,罷袖道:「不醫!我今日就是不醫!」
「先生!求你!」楚拂終是哽咽了,她聲音沙啞,甚至語聲都開始顫抖,「求求你!醫好她,求求你,先生!」
蠱醫背過身去,哪裡見得這樣聲聲哀求的姑娘?
「先生……」楚拂跪著往前挪了幾步,「求……」
「你的命,我不一定能保住。」蠱醫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醫好了她,你卻丟了性命,值得麼?」
楚拂沒有立即回答,她側臉呆呆地看著肩上昏睡的燕纓。
她從未享受過尋常姑娘的歡樂,從未隨心所欲地活過,這十七年來像只籠中雀一樣,困在方寸之間。
賭這一回……
贏了,她便能依約來娶她。
倘若輸了,能給纓纓一個健康的下半生,也算她赴過纓纓的約。
「值得。」楚拂含淚一笑,答得斬釘截鐵。
她保證,纓纓一定可以過十八歲的生辰。
這份禮物,就讓她現在送給她——惟願纓纓,一世康寧,無災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