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的今日,燕纓已經可以行走如常,每日最喜歡帶著鶯鶯在王府中四處閒逛。今日剛好走到了湖心亭附近,燕纓老遠瞧見了亭中的父王與母妃,她便對鶯鶯小聲道:「鶯鶯,你若乖乖不出聲,我就多給你吃幾顆漿果。」
可她的話音才落,鶯鶯就激動地叫了起來。
所以,她沒有機會躲開爹娘,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湖心亭。
秦王欣慰地看著燕纓,她的氣色比以前好看太多,他伸手牽住燕纓,溫聲問道:「阿纓可是在府中待得悶了?」
燕纓驚瞪雙眸,「啊?」
秦王微笑道:「每日帶著鶯鶯到處逛,秦王、府又不大,換做是我,早就悶了。」說著,他牽住了蕭瑾的手,將妻女的雙手交疊合握,「阿瑾,你這幾日帶阿纓出去走走吧。」
燕纓滿是期待地望向蕭瑾,卻在看見蕭瑾蹙眉的瞬間,暗暗將所有的期待掐滅。
蕭瑾看了看秦王,又看了看燕纓,點頭道:「阿纓確實該出去走走。」說著,她的眸光落到了鶯鶯身上,「也不能每日都對著鳥兒,出去走走,也好。」
她心中還是不安,生怕鶯鶯會勾起燕纓遺忘的那些往事,讓燕纓出去走走,說不定能遇上什麼有趣的物事,她就不會成日帶著鶯鶯了。
燕纓沒想到母妃竟然會同意,她高興極了,「謝謝母妃!謝謝父王!」
蕭瑾想了想,微笑道:「明淨寺的白玉睡蓮是朝安一絕,去年就錯過了一回,明晚……我們一起去看白玉睡蓮,可好?」
燕纓猛點頭,「好!」
蕭瑾轉眸望向了秦王,「阿遠,我再去捐點香火錢,希望佛祖保佑,阿遠可以好起來。」
「會的。」秦王柔聲說完,他側臉看著燕纓,滿是憧憬,「我還要看著阿纓風光大嫁,所以父王一定會調養好身子,肯定還能站起來。」
燕纓忽地怔在了原處,心,莫名地陣陣發酸。
蕭瑾發覺燕纓不太對勁,她輕撫燕纓的後腦,問道:「阿纓怎麼了?」
「母妃……我突然想哭……」燕纓望向蕭瑾之時,眸底已是淚光盈盈,「不知怎的,突然就覺得難過。」
霜色染面,蕭瑾正色道:「阿纓不要多想,母妃捨不得阿纓,還要多留阿纓幾年。」說著,她遞了個眼色給亭外的婢女,「送阿纓回去休息吧,她怕是累到了。」
「諾。」婢女領命。
是捨不得父王與母妃麼?
燕纓有整整十八年的空白,她記不起任何人、任何事,她姑且只能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難過只是因為捨不得。
等燕纓離開後,沉默許久的秦王正色道:「阿纓年歲不小了,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
蕭瑾知道,她解釋道:「她才康復沒多久,又忘記了過去之事。你瞧阿纓跟我們都還生分著,這個時候提婚事,還是急了些。」
「也是,急了些。」秦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