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其他人,燕纓一定不會允許再近身。
可眼前的這個白衣姑娘不一樣,到底是哪裡不一樣,燕纓也說不上來,她點了點頭,「嗯。」
楚拂仔細想了想自己的症狀,從甦醒到現在,已經大半年了,雖說元氣大傷,她得好調養數年,可從未出現過後腦疼的情況。
燕纓突然不記得她了,只怕事有蹊蹺。
楚拂神色凝重,她再柔聲問道:「我也是大夫,可不可以……讓我瞧瞧你的後腦?」
「你……也是大夫?」燕纓靜靜地望著她,方才她與她竟有過那麼一幕羞人的畫面,此時想來,燕纓只覺雙頰莫名發燙,她忽然遲疑了。
「別怕。」楚拂說著,不等她同意,便提燈走到了燕纓身後,她的髮髻整齊地梳好,不動手是不成的。
「民女……僭越了,郡主。」楚拂匆匆說完,指尖滑入青絲之下,溫柔地摩挲著燕纓後腦。
她摸得極慢,於燕纓而言,卻能消解一二後腦的刺痛感。
燕纓有點相信她是個大夫了,她微微低頭,看著燈籠投落在石階上的她的影子。
奇怪。
為何心會忽然跳那麼快?
又為何……她會這般欣喜?
她又錯愕,又迷茫,側過臉去,呆呆地望著楚拂認真的面容,月光與燈影映照在她的臉上,襯得她的臉格外地冷艷。
楚拂的指腹終是摸到了她後腦肌膚上的幾處小疙瘩,她縮回手來,這才發現燕纓悄悄地看了她許久。
她溫潤輕笑,眼底隱有淚光,只聽她溫聲安撫,「別怕,我會等你想起來的。」
當初她等她好起來,等到了。
如今,也不差這幾日等她想起來,想起她曾答允的話——
「等你好了,我要親自向王妃提親,你怕不怕?」
「呵,你若敢來,我就敢允。」
「拂兒不許食言。」
「纓纓也不許食言。」
燕纓很喜歡楚拂的笑,就像是寒冬中的一抹暖光,看見了,就會由心地覺得溫暖。
燕纓蠕了蠕唇,低聲贊道:「姐姐笑起來,很好看。」
「我可不做你的姐姐。」楚拂鄭重其事地說完,她柔情脈脈地望著燕纓,一字一句地道:「我叫楚拂,春風拂面的拂。」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楚拂一直都很冷靜,就算難過,就算震驚,她也會努力想著解決問題,而不是大哭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