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拂避開了她的雙眸,對著正廳中的秦王妃含淚一笑,「王妃,你聽見了麼?」
蕭瑾臉色一沉,掙開了秦王的手,徑直走了過來。
她扶住了燕纓瑟瑟顫抖的雙肩,柔聲勸慰道:「阿纓不要胡鬧,楚少夫人有她的家,她不能留下的。」
「母妃!」燕纓嘶啞地一喚,眼淚瞬間決堤。
楚拂微笑著看她,「郡主,可聽見了?」
「……」寒意從心而生,蔓延開來,燕纓感覺自己的掌心也是涼的。
楚拂嘴角揚著笑意,繞開了燕纓,剛欲上車,便覺被誰牽住了衣袖?
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我沒有食言。」
燕纓顫抖著揪著衣袖,她不敢放開,她知道這一放開,楚拂就會走得遠遠的,做她的大陵淮信侯正妻去了。
「你……騙人……」燕纓的聲音已然徹底沙啞。
「你就當我騙你好了。」楚拂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抽出了衣袖,溫聲道,「傻郡主。」說完,她爬上了馬車,走入了車廂,澀聲道,「木阿,走,先去臨淮算帳。」
「諾!」木阿跳上了馬車,一揚馬鞭,抽出了響亮的一聲。
燕纓捏緊雙拳,這一鞭響起,她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馬車飛馳走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楚拂也沒有回頭。
她……還是走了。
「阿纓……」蕭瑾心疼地摸了摸燕纓的額頭。
燕纓紅著雙眸轉過了臉去,冷冰冰地看著她,「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蕭瑾怔了怔,不知該從哪句說起?
「先回去,回去母妃慢慢與你說,好不好?」
「母妃。」燕纓垂下頭去,她的聲音格外的啞澀,「我疼……」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們往這裡戳了好幾刀……疼……」
蕭瑾看得不忍,將燕纓一把抱住,她溫柔地道:「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也說過,會醫好我的……」燕纓的視線一片模糊,只覺得一陣血腥味衝到了喉口,她沒有忍住,血水便涌了上來,從嘴角溢了出來,「都是……騙子……騙子……」
「阿……」蕭瑾驚覺不對勁,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咳咳……」燕纓捂著心口,一陣猛烈的咳嗽後,又吐出一口鮮血。
只見她的身子搖了搖,她只覺眼前一黑,猝然昏了過去。
蕭瑾慌亂地抱住了燕纓的身子,急呼道:「來人!傳劉明!速速把劉明傳來!」
就在秦王、府亂成一團時,木阿趕著馬車駛出了朝安城的城門。
木阿刻意放慢了馬蹄,他正色問道:「少夫人,真的不回去麼?」
楚拂並沒有回他話。
「少……」
「已經出了朝安城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