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笑眯眯:「不知道長教你的九轉歸一劍訣,你可背下了?你若是背下了,展大哥就告訴你。」
什麼訣都他媽撐死只能記住一小半的唐遠道:「……」
梅師爺話裡有話,這暗示不止展昭一人聽出來了,在場的哪個不是聰明人,自然都聽出來梅師爺話里的含義。
如今河西內憂外患,這種情況下,戊邊的將領居然還有心情去包個廂房,邀請來辦案的人喝酒吃肉,簡直不像話。
墨麒不由地又看了梅師爺一眼。
對方瘦瘦削削,眼裡全是疲憊的血絲,站在河西的風頭裡,臉被凍的通紅,即便是裹著棉衣,也瘦得簡直下一秒就要被風颳走。
他的眼中,有憂慮,有擔心,有疲憊,就是沒有任何一絲傷感。他甚至連提都不單獨提一下陶知府,只將陶知府當做連環案中普通遇害的一員,看來這位師爺和陶知府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包拯沉吟了一下:「何必等到晚上,既然木將軍現在正在練兵,那本相此時過去,不是恰好可以看到我大宋將士勇武颯爽的英姿?梅師爺不必多言,帶路罷!」
梅師爺又像模像樣地假意阻勸了幾句,還沒等包拯再表達一下自己的堅持,就立馬狀似無奈地唉聲嘆氣道:「包相既然堅持,那在下便帶眾位去軍營一觀。諸位的行李馬車便留在此處,自然有衙衛下人將它們送去客房裡。」
說罷提腳便走,竟是連放行李的時間都沒打算給眾人留,比包拯他們這些大老遠趕來辦案的人還要著急。
包拯倒是沒什麼意見,左右馬車裡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唐遠道肯定是要留下來的,總不能帶著孩子滿河西跑。他以詢問的目光看了眼墨麒。
墨麒皺眉:「我帶著,無妨。」
他總覺得梅師爺現在的表現不太正常,有點有話不敢說、只能暗示的意思,就好像周圍正潛伏著什麼危險……墨麒看了一眼衙門裡肅穆而立的士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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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軍營駐紮在西涼河岸邊,和西夏幾乎隔河相望。
雖然按道理來說,過了西涼河仍有一段距離方能到西夏的國土,但李元昊自然不會乖乖呆在邊境線後面,三不五時就要派軍隊來此騷擾一下,搞得駐守的士兵們煩不勝煩,索性退到了河後,可守可攻,反倒叫西夏軍不敢再隨意越線了。
包拯等人來到軍營的時候,將士們果真在操練,但看起來都懶懶散散的,沒什麼勁頭。每一個河西軍的臉上,都帶著點不耐煩的神色,似乎對這種每日的功課半點不上心。但在他們堅毅的面孔上,眾人卻能瞧得見隱藏在慵懶之下的野性,就像是打盹的狼,只等獵物映入眼帘,便會暴起而追,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