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站在人群最後端,不自在地撓了撓耳朵,一張年輕還未脫稚嫩的臉忍不住通紅,眼珠子亂瞟,不知道該看哪。
展少俠出了江湖不久就跟著包拯一塊探案了,基本出門不是小案就是大案,根本沒機會體驗一把風花雪月、花前月後的滋味。他甚至還沒跟姑娘牽過手呢!聽公孫策熟門熟路地講這些的時候,還沒什麼經驗的展少俠難免就有點不大自在。
梅師爺和展昭一樣,站在人群的最外圍,看到白布被揭開時,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側了側臉,恰好看見展昭毛毛躁躁地撓耳朵的樣子,不由地輕輕一笑。
展昭耳聰目明,梅師爺又站在他身邊,這聲輕笑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耳朵根子頓時就臊得更紅了。
不止展昭,墨麒其實也不大自在。不過就他那張穩如泰山的臉,恐怕除了一直盯著他看的宮九,沒人能瞧見他藏在髮鬢下的玉白的耳尖,悄然躥上了一抹粉色。
墨麒的聲音仍然沉穩有力,任誰都聽不出此時這聲音的主人正紅著耳朵:「不是強迫的?」
公孫策搖頭:「沒有傷口,應當不是強迫的。不過這也說不定,畢竟也有的是藥能夠讓人短暫失去反抗能力的……」
宮九回首,問站在最遠端,臉色有些冷淡的梅軍師:「陶知府有這等愛好,梅師爺你可知道?」他頓了頓,嘴角勾出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笑,「——看你這神情,想來是知道的。」
梅師爺垂了垂眼瞼,長長的睫毛在清秀的面龐上投下一片陰翳。
宮九摺扇悠然輕敲手心:「看來,梅師爺還有故事沒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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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梅師爺的書房。
「你——也是異人?」公孫策驚訝地看著褪去了上衣的梅師爺。
他瘦削蒼白的胸膛上,層層疊疊地裹著布條,硬是將那凸起的弧度勒的平平整整。
公孫策的神情帶上了些不贊同:「長期束胸,會造成胸悶氣虛,對你的身體健康無益。」
梅師爺很平靜地將衣帶重新束了回去:「我自小便是如此,已經習慣了。」
「我用束帶隱藏我與尋常男子的不同,進學,修習……」梅師爺回憶道,「雖不能出人頭地,不能參加科舉,但在自己的故居做點還算體面的活計,還是可以的。但有一天……陶知府——哦,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小的縣令——他意外發覺了我的秘密,便用此秘密要挾我,同他行那等不軌之事。」
展昭坐在椅子上,不由緊張地往前蹭了蹭屁股。
梅師爺冷冷道:「我自然不答應。他便威脅要將我的異常之處公之於眾,叫我無臉面再出門,處處飽受他人的歧視和冷眼。我雖自小體弱,打不過他,但好在腦子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