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的房裡,不斷傳來小老頭憤怒的嘶吼,還有棍棒、鞭撻的聲音,這根本不是一場「師徒間的指點」,而是一場折磨,一場凌虐。
宮主捏緊了自己的袖子,屏息側耳傾聽,卻聽不見宮九的任何聲音。
在冷汗將要弄花她的胭脂前,房間裡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木門被打開了,走出一個一身襤褸,白衣染血,黑髮玉冠的俊美男子。
宮九的臉上、脖上還有許多細小的傷痕,唇角也微微出血,但這些痕跡僅僅在他將門關上的這麼幾息功夫,就癒合的無影無蹤,恢復原本無暇美玉一般瑩白的皮膚。
宮主噤若寒蟬地站在房門邊,偷偷看宮九的表情。
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無動於衷,他站立、行走的姿勢都如此矜貴又完美,仿佛剛才在吳明房間被狠狠折磨的人不是他一樣。只有沾滿血污、破破爛爛的衣裳才能證明方才的一切,並不是宮主的幻覺。
宮主咬著唇,跟在宮九身後,一直走到快臨近宮九的住處。
宮九停下腳步:「你跟著我做什麼?」
宮主一雙大大的、靈動的眼睛,被痛苦和恐懼占據,眼淚墜在眼眶,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滑落:「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九哥,九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宮九重新邁開步子,走的又穩又快:「不好。」
宮主跛著腿追上去了。
原本她慢慢走的時候,這點小缺陷還被她掩蓋的很好,但一旦開始跑起來,那一瘸一拐的姿勢是怎麼也掩蓋不住了的。
「我不想再跟他呆在一個地方了,我會被他打死的!」宮主猛地撲了上去,拽住宮九幾乎破成流蘇的袖子。
宮九捉住宮主的手腕,強硬地拿開宮主的手,邊走邊冷冷道:「不行。我要去南海了,小老頭讓我去收回白雲城。」
「你是傻子嗎?!」宮主的手被宮九甩開後,崩潰地站在原地尖叫起來,「他不僅會打死我,他也會殺了你的!要是沒有那個能自愈的功法護體,你這次回島,第一次進他房裡的時候,早就已經斷氣了!」
「但那個功法能救你多少次?!他如果折斷了你的脖子呢?如果打破你的頭呢?!他練的五轉神功不能出一點岔子,一旦走火入魔,只會越來越暴躁,到時候他就會變成一個只有衝動的野獸,他會殺了整個島上的人!」宮主對著宮九離去的背影大喊。
「他不會。」宮九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閣樓。
宮主瘋狂地在閣樓外大叫:「你會死的很慘的!」
然而,閣樓的門還是被那個冷漠無情的主人轟然合上了。
暗衛悄然半跪在宮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