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唐懷俠,是這麼心軟的人嗎?
可就宮九和墨麒與他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唐懷俠並不是他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良善。唐懷天不是還說過嗎?唐懷俠的堡主殿,就連熊貓崽都不樂意進去,嫌裡面的血腥味兒重。
能夠在唐家堡坐穩堡主之位,整整三十餘年的男人,會是心軟之徒?
唐遠遊聞言,下意識地皺眉,不贊成道:「懷俠心善,又重情義,我們是摯交多年的好友。你們難道是懷疑他有問題嗎?」
宮九嗤了一聲:「心善……」
唐家堡堡主,怎麼聽都和心善沒有半點干係。這唐遠遊看人,倒還不如一隻黑白熊崽來的准。
——不過也說不定,講不准唐懷俠在唐遠遊面前的就與對常人不同呢?唐懷天之前還說,「遠遊長老不一樣」。
宮九:「……」
等等,哪裡不大對。
唐遠遊搖搖頭,顯然是不贊同宮九的懷疑,他不欲與宮九爭辯,問墨麒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畢竟我是遠行的父親,處理這些事務的時候,必須要避嫌。」
墨麒敏銳地抓住了唐遠遊言語之間,極容易被忽略的一個信息:「當時處理這些事務的人,是誰?」
唐遠遊答道:「如今的元吉長老,也是現在的唐門大師兄,唐元延的父親。」
…………
唐遠遊提供給二人的線索其實算起來並不算多,但好歹也算是給他們梳理了事件的來龍去脈了。
墨麒與宮九對兩個人升起了懷疑。一個是兒子被殺卻力保唐遠遊的堡主唐懷俠;還有一個,是處理完密室內亂後,兒子就一躍從分家子弟變為唐門大師兄的元吉長老。
只可惜,這兩人都是個頂個的老狐狸,不論哪一個都不像是可能會將當年的事老實告知的人,更別提倘若他們就是有問題的那個人,就更不可能告知墨麒和宮九當年的真相了。
墨麒與宮九離開了淨室,往外走。順著市集的路走了不出百步,就瞧見了茶館裡頭趴在大滾滾的肚皮上睏覺的唐遠道,和坐在唐遠道身邊,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發呆的唐遠遨。
唐遠遨抬頭望兩人:「問完了?」
墨麒點頭。
唐遠遨嗤笑了一聲:「問出什麼名堂了?」
墨麒:「我們覺得,當年之事,唐懷俠和唐元吉這二人之中,定有一人知道真情。」
唐遠遨撇撇嘴:「哦,那你們知道,該怎麼撬開他們兩的嘴了嗎?」
墨麒一愣,搖搖頭。
唐遠遨道:「唐元吉那個老狐狸就不用想了,他臉黑心黑全身沒一處好的。唐懷俠那個芝麻包子倒是可以戳一戳。」他站起身,看了眼還依偎在大滾滾的毛肚皮里睡得正香的唐遠道,神色微微一緩,而後抬頭對墨麒與宮九道,「想要撬開唐懷俠的嘴,只有一個辦法,而且只有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