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誕辰都不送壽禮,分明是耶律儒玉根本不想浪費任何心思或者財力在遼主這個無謂之人身上,什麼無從下手,什麼送不出去,真是天大的胡話。
回鶻妃子揪心:「唉,這對父子,就是都太驕傲了。要我說,父子之間,哪裡有隔夜的仇呢?」
她倒是當真把自己代入了普通夫妻里,為丈夫和孩子的僵持關係而憂心的娘親了。
花將慢慢道:「所以,七皇子除了為您準備了禮物,給陛下也準備了禮物。您也知道,陛下一向不喜七皇子,這禮物要是直說是七皇子送的,陛下不僅不會收,反倒還會大怒……所以,能不能請您代為送給陛下呢?」
他頓了頓,帶著笑意引出最重要的話:「東西有些重,就讓這兩個小廝幫忙搬去就是了。」
為了順理成章地讓墨麒和宮九也跟去遼主宮殿,這一次花將選的恰是一盆造型獨特、但很沉重的針松盆景,是七皇子府的花匠自己個兒隨手捯飭出來的,沒有額外花任何錢,也沒有從府庫里額外拿任何寶貝,可以說是摳得令人髮指,確實考慮到了耶律儒玉不想在遼主身上花一個銅板的心情。
回鶻妃子看了看門外放著的盆景,覺得自己的這幾個婢女還真的抬不動這玩意兒,於是點頭:「好罷。」
她猶豫了一下:「可……當真不需要讓陛下知道,這是七皇子送來的嗎?」
她倒還憂心忡忡上了,打心眼兒里開始想著怎麼想辦法緩解一下這對天家父子的關係。
花將搖頭,面露悲戚,就算是回鶻妃子並不好花將這種面好如女這一類的男子,瞧見這張臉蹙眉難過的時候,都忍不住心疼:「不必了,終歸都是父子,只要七皇子的心意到了,他就滿足了。您千萬別與陛下提,這是七皇子送來的……這萬壽針松可是七皇子跑遍了遼國才尋來的,如果被陛下退回來,或有甚者,一怒之下砸了,七皇子該多麼傷心啊。」
墨麒不由地側目。
花將方才的話里,根本沒有一句是真的。
回鶻妃子還甚是感動:「好,好……我定不會說的。你也先別走,本宮這就帶這兩個小廝把七皇子的禮物送去,然後在把他倆給你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花將立即作揖:「多謝娘娘。」
宮九和墨麒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光聽花將面不改色的漫天撒謊了,居然就這樣也順利地跟著回鶻妃子一塊,帶著一群隨行婢女,雄赳赳氣昂昂地抬著說是「七皇子找遍全遼國才找到」,但其實就是在後院隨便挖的一株小針松,一路無阻地走到了宮殿前。
守殿的宮人將回鶻妃子的到來同遼主稟報了,出了宮殿來,對站在階下的回鶻妃子冷聲道:「娘娘請回吧,陛下正在批奏摺呢。」
回鶻妃子心中一急,那豈不是送不出這禮物了嗎?不行,這可是七皇子托她的事情,她怎麼也得辦到。
放眼遼國現況,誰不知道七皇子已經是大遼的隱形皇帝了?下一任的國君定然是耶律儒玉,而不可能是那個到現在還靠著遼主狐假虎威的耶律洪基。現在耶律儒玉難得主動請她幫忙,她又怎能不抓住機會?能夠令未來的皇帝現在就欠下她一個人情,不說別的,至少她的命未來能有保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