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個時候,你……你就已經知道墨道仙的身份了?!」
趙禎撐著下巴:「算是吧。一開始,江湖百曉生是勸我早些把他除掉,免得日後養虎為患的。可是,他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楚留香扯進了麻煩里。」趙禎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回憶,「那個案子,不僅牽涉到了許多官員、商人、百姓,還牽扯到了江湖事,就連我都很頭疼該怎麼擺平這起案子,結果墨道長一出現,直接將那個兇手暴打了一頓,扔進了官府里。」
「你瞧,他是怎麼處理這個兇手的?」
陸小鳳懂得了趙禎的意思:「他把兇手送進了官府……」
趙禎依舊笑著,目光溫和地掃過來,卻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意:「是不是很有趣?陸小鳳,你也處理了不少案子了。有多少案子,是你抓到了兇手以後,把人綁了送去官府的?」
「不只是你,還有楚留香,甚至是襄陽的郭靖、黃蓉夫婦。」
「俠以武犯禁的人太多了。除了展昭展少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守規矩的人。而他的身份,偏偏是前朝餘孽。」
趙禎說最後那四個字的時候,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卻讓陸小鳳的心頭驟然沉重起來,有些發慌。
趙禎道:「所以,我沒有接納江湖百曉生的諫言。我想看看,墨道長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後來,他找上了姬冰雁,也不知用什麼手段,請了姬冰雁做自己的總掌柜,建起了第一家江山醉。」
「那江山醉的公文一路被暗衛傳上來,是我親手批的。」
「再往後,江山醉就成了整個大宋國庫每一年近一半收入的來源。我從未見過有人這麼急切想要花錢,還是花錢到別人身上的。每年的稅收,江山醉交的是最快、最齊、最多的。每年的募捐,就更不用說了。姬冰雁天天在家跳腳,自己賺的錢還沒捂熱,就被墨道長拿出去捐給災荒,捐給邊境,打個水漂,就沒了。」
趙禎看向陸小鳳:「你覺得,我為什麼突然會親筆御題江山醉,還將四季酒欽點為御酒,萬金不賣?」
「當真就只是因為那些酒的效用嗎?」
陸小鳳繃著臉:「江山醉已經是大宋國庫最大的金銀來源了,墨道長賺的越多,稅就越多,捐給災荒的銀子也就越多。」
趙禎這是直接把江山醉當做第二個國庫了啊!既然是當做國庫了,當然要想辦法幫忙賺銀子了。
陸小鳳的臉越繃越緊,他止不住的擔心,趙禎是不是只是將江山醉當做自己圈裡養的羊,薅夠了毛以後,養肥了,就可以直接宰了。
陸小鳳鼓足勇氣,對上趙禎,直接問道:「陛下打算怎麼處理墨道仙?」
趙禎沒直接回答:「他沒打算謀反。」
陸小鳳的眉心一跳:「但他是前朝餘孽。」
「他沒有謀反,那就沒有罪。真正算來,現在這滿大宋的,前朝餘孽還少嗎?沒必要趕盡殺絕。」趙禎道,「而且,你還記得,上一次有一個前朝餘孽站在紫禁之巔上想要謀反,我是怎麼說的嗎?」
陸小鳳道:「……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趙禎攤開手:「這位佳人現在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