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眼神死如沉水的暗衛們不由地動了動身體,目光更加心如死灰了:……呆在主子身邊,不僅要隨時隨地吃酸橘,還得品嘗聞著香看別人吃美食的滋味,這可真是太殘忍了。
關鍵是國師居然也半點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就一門心思伺候著主子,一會餵這個一會餵那個,活像主子斷了胳膊折了手,不能自己吃飯一樣的。
狼一輕輕把將自己帶來的小毛氈蓋在宮九肚子上,讓宮九捧著暖爐子,把手也一塊塞進小毛氈里,這樣不僅手暖和了,肚子也暖和了。至於吃東西這種小事——有必要讓九公子自己動手嗎?
狼一看著乖乖把手塞進小毛氈里,張著嘴等他餵炒麵的宮九,心都要化了。
「……」暗衛們懷疑國師是想把主子寵成巨嬰,並且他們還有證據。
不遠處,想看看自己先前那番話的效果的牛肉湯,氣得面色鐵青,一攥手,捏碎了一個瓷茶碗。
這一整個白天,狼一都沒有再離開過宮九。有眼睛、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宮九這麼大張旗鼓地帶著狼一招搖過市,與其說是想要「羞辱」,倒不如說是一種按捺不住的炫耀。就像是得了寶貝的商人,忍不住想要讓大家也看看這寶貝是何等的好,讓大家都好好來羨慕嫉妒一下自己。
然而,牛肉湯堅信,這炫耀也不過是宮九覺得自己找到了國師不錯的替代品,根本不可能是真正的喜歡。
於是,當夜色降臨的時候,牛肉湯又憋著一肚子氣,走到了宮九的閣樓邊。水井邊恰好站著正在打水的狼一,她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身份,畢竟那身紅衣哪怕是在夜色里,也鮮艷的很是扎眼。
牛肉湯猛地上前幾步,開口就是質問:「你怎麼還沒擺清你的位置?」
狼一將水提了出來,才轉過身:「什麼意思?」
牛肉湯急了:「你只是一個替身而已!你這麼殷勤,有意思嗎?你覺得這樣九哥就會真的喜歡你了?」
狼一沉吟了一下,回憶方才宮九非拉著他不讓他走的那股子黏糊勁,還有那幾聲怒氣沖沖、感情鮮活的狼一,覺得……
唉,要是真的只是把自己當做替身,那就太糟糕了。狼一酸了。
牛肉湯看狼一的臉色有些晦澀不明,便趁勝追擊道:「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九哥還有一個很寵愛的女人?」
狼一心裡剛剛才盛了一碗的醋,瞬間漲成一缸:「女人?」
牛肉湯道:「她叫沙曼!當初九哥寵愛她的時候,為了討好她,九哥曾經不遠萬里為她帶來一朵冰花,為她帶來各種千金難求的新奇玩意兒,可是現在呢?九哥已經不要她了!你不要以為,你現在能獲得九哥的寵愛就能獲得一世,那只是暫時的!你早晚會成為第二個沙曼!」
狼一沉默下來。
他在思考今天一天,九公子哪裡表現得「寵愛」他了。沒有吧,好像恰恰相反,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寵溺」九公子?
狼一突然陷入更深層次的思索:等等,對了。先前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兩個男人在一起的話,該怎、咳,該怎麼做?
狼一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塊知識盲區。
牛肉湯只當狼一的沉默是在兔死狐悲,就繼續道:「與其等到將來被遺棄,悽慘收場,不如及時損止。我可以幫你離開無名島,離開九哥,不再當一個可悲的替身。明天上午,我在東岸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