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儒玉摸摸下巴:「我懂你在想什麼。其實,在殺鵝之前,我也沒想到阿唐居然會那麼擔心我,生怕我受傷消失——不過這也不是無跡可尋的。你想想看,你從和君玉認識到現在,有沒有什麼事,是君玉絕不支持你做,一看你做就會非常生氣、並且嚴詞斥責的?」
宮九茫然地順著耶律儒玉的引導回憶了一下。
墨麒被他氣得惱怒的次數其實不少,但真正說到生氣、甚至斥責的,還真有一件。
就是他的自虐。
不,準確的來說,自虐這一行為之後暗藏的隱患。
墨麒曾經在河西的時候就和他說過,不能放縱自己沉溺此道,習武之人不比普通人,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就是產生心境上的瑕疵,愈發偏執之後走火入魔。
他的自虐行為也確實是在修習小老頭教給他的內功之後才開始有的,而且內力越是厲害,這種自虐的欲望就越是強烈,顯然是走入了歧途的重要徵兆,只是在墨麒點明這一點之前,他都一直認為這種癖好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而形成的,卻不知這是心境上的瑕疵發展成為的偏執,若是再任其發展下去,便是走火入魔。
所以……墨麒最擔心的事情,是他走火入魔?
宮九狐疑地看向耶律儒玉:「那我該怎麼喚醒他的記憶?假裝走火入魔?以他的眼力,假裝怕是行不通吧?難道讓我真的走火入魔一次?」
宮九的目光懷疑起來:「你不是想要誆騙我吧?」
走火入魔可不是說了玩的,不然墨麒也不會擔心他了。
耶律儒玉聳聳肩:「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你不知道君玉和阿唐一樣,修習的心法是伏天心魔引嗎?這種心法就是專門克制心魔的。而且最為霸道的是,這功法運轉起來,還能連帶著影響與修習者內力相通的人。你和君玉在一起這麼久了,他應該有和你一起雙修過吧——」他看宮九的目光變得奇怪,顯然是誤會了,只得忍著不耐多解釋了一句,「別想得太多,我說的意思就是把內力傳進你的筋脈里。」
宮九想起地宮那一吻時墨麒灌注入他丹田之中的內力,可是幫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層境界。
耶律儒玉笑了笑:「看來你是想起來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外,「試不試,你自己決定。辦法我是已經教給你了,記得你的承諾。」
到時候一定、一定要在墨麒面前說說他的好話啊!
於是,大半夜的,沒等到墨麒回房的九公子,闖進了已經被他自己封起來的吳明的書房,對著那張自己親自畫的逆陣目不轉睛。
墨麒端著做好的蜜糖奶茶回到閣樓的時候,整個閣樓都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九公子呢?」
一旁的白一道:「九公子去……吳明的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