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見她擺出嚴肅姿態,心頭髮怵。忸怩半天,最後有點兒不情願地從自己包里拿出那牛皮紙封皮的本子,「喏,這個還給你。日記本。」
「瞿姳的日記!」安子君迅速拿過去,看她的目光立即變了,「怎麼會在你這裡?」
「著火那會兒衝進你房間,見它落在你手邊我就撈進衣服里裹著一起帶出來了。」蔣歆見她驚喜之餘眼神像刀子似地刮過來,有些受傷,「抱歉,現在才還給你。」
接著又小心翼翼地說:「我……我翻看過了,裡面有你以前的照片。」
「蔣歆你!」對面人驚怒站起身。
「餵你說好不生氣的!」蔣大小姐挺直了腰杆,對視片刻卻蔫下來,委屈哼哼:「我看的都是你的照片,寫的內容沒看到多少。」
安子君咬牙忍了忍,低頭查看手裡的東西。確認日記本完好無損,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另一口氣堵在心上。
道謝也不是,責怪也不是……叫她拿這人怎麼辦!
「別生氣嘛。」蔣歆挪坐過來,討好地扯扯安子君的手,結果被無情拍開,還連帶著兇巴巴地瞪了眼。但這樣她反倒不怕了,笑眯眯地說:「安子君,你知道跟以前比,自己最大的變化是什麼嗎?」
安子君氣悶不想答話,她接著說:「你不會笑了。」
「不會笑?」
「是啊,你沒發現嗎?你的笑都不達眼底。」
安子君因這句話怔住。
蔣歆深深看她,「你該好好翻看她留給你的日記。」
「瞿姳說你笑起來像春日暖陽,拂照之處池水漾開波光,空氣里的微塵也會閃閃發亮。」
「不要再說了!」安子君的氣息陡然急促,臉上帶起幾分厲色,「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說她。」
「為什麼不能說?」蔣歆反問。
「你!」
安子君恨恨咬住唇。就這麼誰也不服輸地犟著,眼裡卻一點點紅了。
蔣歆看得難受,但不得不逼著對方去面對,「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她沉聲說:「愛情不應該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如果你回憶起那個人,只有痛苦,那還算是愛麼。」
「你哪裡會懂。」
「是,我或許不懂。但我覺得瞿姳記下那些事,貼上你們帶笑的照片,把它留給你,不是為了讓你沉浸在痛苦裡,而是想讓你記得曾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