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只是隨口一抱怨,姚清疏卻因為這句話失神了一會兒。
端起那杯快要冷掉的藥慢慢喝起來。
「感冒藥這麼難喝,你還一小口一小口地,當咖啡呢。」
「每次都是一小口的感受,喝完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但豪飲的痛苦,就叫人印象深刻了。」
「嘿呀,吃個藥也能讓你扯出道理來。」蔣歆不由眯起眼。捧著臉看一會兒,突然壞笑:「清疏啊,我發現你今天……心情好像還不錯嘛。誒,說實話,待會兒小玥是不是要來?」
一語中的。大經理但笑不語。
蔣歆不想讓她太得意了,故意說:「我最近去林場監工,發現你家小花匠挺搶手的。大鐘他們幾個男人眼冒綠光就算了,連那些女孩子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說著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但也不能怪他們,這年頭長得漂亮性子好,還心靈手巧會栽花會做飯的姑娘很少了,誰見了不心動呢。」
「哦我還拍有些挺好玩的照片,給你看?」
姚清疏半點不受她影響:「他們的心思沒你這麼齷齪。」
「好我齷齪,那我問你,那個花展呢,出發的日期快到了吧,萬一小玥拋下你去參加了怎麼辦。」
像是快要被遺忘的,沉在湖底的某塊石頭又被牽扯了起來,翻攪出一片渾濁的泥水。
面前人少有風浪的眼潭裡也起了一絲波瀾。仍是語氣淡淡地回答:「如果這是她想要的,我尊重她的選擇。」
「是嘛。」蔣歆越發地壞了,「那……如果她發現荷蘭是人間天堂,樂不思蜀了呢?時光不等人,你可別忘了,還有個深情款款的尤菲在那裡守株待兔呢。」
姚清疏不說話了,冷眼看她。
「怎麼,我說的不對?」蔣大小姐仗著奶媽也在膽子特別肥,佯裝無辜地巴眨眼睛。
不久,臥室里的慘叫聲就伴隨著外面的門鈴聲一同響起:「哎呀——疼疼疼!」
廚房裡忙活的奶媽剛要放下鍋勺去看,蔣歆就一陣風似地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臉上還頂著個紅紅的掐痕。搶著過去:「我來吧我來吧,肯定是小玥,我去開門。」
「別跑這麼急啊。」奶媽在後面說她。見那頭早沒影了,笑著搖頭:「還跟個孩子似的。」
「小玥玥你可……」蔣歆開心地跑出來,卻發現外邊站著的是另一個人。
冷下了臉:「安子君,你來這裡做什麼。」
安子君看著她,嘴角邊漾開一抹如風輕柔的笑。
「來接你回家。」
中午的陽光亮得刺眼,道旁凋零了大半葉子的枝柯沒能遮擋住多少。但揉進了這深秋時節的寒涼,倒顯得明媚舒適。
林玥站在稀疏樹蔭下,摁了一會兒門鈴,不見人出來。
糾結片刻,還是認命的掏出鑰匙自己開門進去。
姚清疏不在家麼?她打過電話給奶媽,奶媽應該過來照顧才對,要不就是感冒加重,被奶媽催著一起去李醫生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