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別吃醋,我也沒想到他會過來,他說本來熙琳都想來,幸好沒來,唉……我還挺感動的。」孟真把飯菜盛到碗裡,「他現在挺好的,我們也挺好的不是嗎?來,吃飯了。」
簡梁也就鬱悶了一小會兒,很快就釋然了。
還是有人關心孟真的,任何善意的舉動,不管做的人是誰,都應該心存感謝。
幾天後,簡梁出院,孟真開著車接他回家,依舊住進建東新村。
他腹部的創口恢復得差不多了,只貼著一個小膠布,但體內畢竟是做了大手術,還是需要靜養。孟真便洗手作羹湯,每天變著花樣地為他做營養餐,兩個人幾乎二十四小時地粘在一起。
孟真從記事以來,一直步履匆忙,從未停過。小時候是白天上學,晚上做家務,長大後是上學加打工,畢業後就是沒日沒夜地工作。從十八歲那年起,她從沒有待業過,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振著翅膀飛個不停。而現在,她第一次擁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閒時光。
簡梁也是一樣,上大學後就沒停下過腳步,所以當時光突然變得慢下來,他和孟真就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愜意感覺,並且有了更多的思考時間。
孟真買來兩把摺疊躺椅和一個小茶几,放在小院子裡,院子三面都是牆,其實看不到任何風景,只能抬頭透過玻璃棚看到樓上住戶凌亂的雨棚和晾曬的衣服。
但簡梁和孟真還是喜歡並肩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有時各自看書,有時聊天吃水果,有時簡梁倦了,就放下椅背小寐片刻。
這天下午,孟真翻著一本專業書,手裡拿著一個香梨脆脆地啃,簡梁在身邊午睡。陽光有點曬,但並不熱,她在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薄的毯子,偶爾瞄他一眼,心想這人也忒厲害,這麼大的太陽居然還睡得著。
簡梁睡了半個多小時就醒了,從躺椅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孟真問:「要吃梨嗎?」
「待會兒再吃。」簡梁敲敲因為睡躺椅而有些麻的腿,調高椅背,撈過小茶几上自己的書,翻到之前看的那頁。
孟真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叫他:「親愛的。」
「嗯?」
「你覺不覺得,我倆很像退休了的老頭老太太啊。」
「哈哈哈哈哈……」簡梁爽朗地笑出聲來,伸手過去揉揉她的腦袋,說,「告訴你一個秘密,要聽嗎?」
「什麼秘密呀?」孟真很好奇。
簡梁指指自己手裡的書,無奈道:「我好像,有一點點老花了。」
「不是吧?」孟真雖然驚訝,但更多的反應是笑場,她笑了老半天,發現簡梁正幽怨地看著他。
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笑的事,孟真乾脆起身坐到他腿上,圈住他的脖子說:「誰叫你以前不是近視眼呀,人家說眼睛要是近視,老花的年份就會往後推,你眼睛那麼好,老花得早,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