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得沒有你的孤絕,
我閉上雙眼,用淚去感覺,你的包圍……
……
一曲終了,宴會廳恢復光明,全場掌聲雷動。孟真眼角濕潤,卻倔強得沒有流下眼淚,可當她轉頭望向簡梁時,她怔住了。
身邊的這個人,已是淚流滿面。
孟真張開雙臂就抱住了他,小聲說:「是誰說今天不可以哭的呀。」
簡梁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哽咽道:「忍不住,沒辦法。」
「謝謝你的這份禮物,我好喜歡。」也不顧是在台上,孟真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問,「這首歌好好聽,叫什麼名字?」
90後姑娘孟真沒聽過這首1998年許茹芸發行的歌曲,再正常不過。
簡梁的唇湊到她的耳邊,告訴她答案:「《美夢成真》。」
哦,美夢成真。
大概說的就是現在了,當下,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
依偎在他的懷裡,孟真再也不會懷疑,她的夢想已經成真。
這是2018年10月5日晚上18點52分。
位於錢塘的一棟高層寫字樓里,嚴廷君拿起西裝外套,準備離開公司。
國慶期間,公司里加班的人很少,個別留守員工看他走向電梯,禮貌地道別:「嚴總,您下班啦?再見。」
「再見。」嚴廷君面無表情走進電梯,看電梯門在面前緩緩合上;
在另一個應酬場合,嚴衛國正喝得微醺,與生意夥伴侃侃而談,鍾勵則一個人站在落地窗邊,舉著紅酒杯,沉默地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距離錢塘很遠很遠的一個地級市里,三十六歲的孟鈴蘭穿著保潔服,正在清理每個樓層的大垃圾桶。她把紙板、飲料瓶等能賣錢的東西挑揀出來,熟練地拿著繩子捆起。隨後,她發現了一包別人丟棄的小孩衣服,欣喜地拎出來看,自言自語道:「真走運,這大小,小囡剛好能穿!」
B省某鄉村,蔡金花正在做飯,八歲的耀宗在微弱的光線下做假期作業,有道題不會,他抬頭看了眼母親,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瞎七搭八地寫了一通,丟開了本子。
A省某市,五十七歲的孟添福坐在倉庫門口的小亭子裡,穿著保安服,就著花生米喝小酒,開始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的夜班。
他之所以待在這個城市,是因為孟耀祖在這裡坐牢。
海南三亞,應栩栩和先生帶著兩個孩子,正在五星級酒店裡燭光晚餐,享受悠閒假期。
英國倫敦,Fiona身著職業套裝,夾著筆記本電腦匆匆走進會議室,所有人都在等她,因為她是這個項目的Leader。走到投影屏前,Fiona沉著開口:「人都到齊了吧?那我們開始了。」
武漢某大學,十九歲的月琴在餐廳里為顧客點餐,來到大城市上學一個多月,她已經開始習慣上課和打工無縫銜接的生活。
她還年輕,一點都不覺得累,只覺得未來一片光明。
遙遠的G省東城,出租屋裡,廖思梅正半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