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璽沉吟:「湖中央難道就沒遊人去?」
燕昭淡淡道:「他們不能進去。」
雲月璽緩緩問道:「那我們?」
燕昭看向湖面,他不用回答,雲月璽都能感受到他們的船離遊人眾多處越來越遠,藍汪汪的湖面開始過渡成綠茵茵的翡翠般的顏色。
微風一吹,就像翡翠起了褶皺。
若再往遠處去看,紅黃二色又如同天上神女的裙子,美不勝收,此處人跡罕至,連遊人的喧鬧都聽不到,宛如天地間只剩了這一神仙畫舫。
琴音忽而響起,雲月璽品了品這琴音,竟覺得不比修真界的樂修差。
她回眸去看,燕昭正在撫琴,他極靜,像是同天地顏色合在了一起,但高潔美妙的琴音流暢地從他指尖瀉出。雲月璽曾經見過的樂修都沒他出色,她暗想,如果燕昭生在靈氣充裕的世界,必定也是一方大能修者。
不知過了多久,燕昭的琴音才停下來,聲音冷淡:「抱歉,手生。」
他許久沒談過這麼歲月靜好的琴曲,燕昭的琴曲,向來瀰漫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音。
雲月璽忙誇讚了他一番。
說是泛舟湖上,實際也沒多久,也不知是燕昭忙還是他注意雲月璽的名聲,他們的畫舫很快便返程。
燕昭起身,也沒大張旗鼓地叫來船夫僕役,親自撩了帘子,對雲月璽道:「今日有事,不留貴客。」
雲月璽正要行禮,燕昭看她一眼,聲音華貴冷淡:「不必。」
雲月璽自然不會違拗,她和燕昭擦肩而過的瞬間,雲月璽本都做好準備,千萬別咳得太大聲,但是,這次她居然並沒有咳,反而從燕昭身上聞到了極淡的龍涎香。
雲月璽的表情有些詫異,燕昭平緩道:「之前中了毒,孤要多謝你提醒孤。」
什麼人敢下毒給當朝王儲?雲月璽自知這是皇室秘辛,並不表現出一絲好奇的樣子,只作關切之狀:「如今殿下身子可大好?」
燕昭道:「痊癒。」
他粗通醫理,當初雲月璽見他就咳,他便有所懷疑,之後還問過展煜他身上是否有什麼味道。
展煜聞不出來,燕昭想到雲月璽一在冷天聞花香就咳,便將此範圍縮小到花身上。
他命人從東宮書房外的花樹下挖出一包奇怪的藥,結合這藥請太醫診治,果然,此物會使他早衰,活不過四十歲。
燕昭當時只是冷笑,他要殺他們,何需等到四十歲那麼漫長。
最多再過月余,他便讓他們的腦袋齊齊滾到東宮俯首稱臣。
燕昭同雲月璽一道下了畫舫,他似乎真的有事,命人暗中保護雲月璽後,便帶著展煜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