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聲音冷淡:「兒臣自己的旨, 自己去宣。」
皇帝嗤笑一聲:「自己去給自己宣旨,你也好意思。」
燕昭不置一詞。
皇帝嘴上雖嫌棄, 心裡倒不可謂不欣慰,燕昭是他和皇后唯一的兒子,皇后早逝, 中宮一直未立, 眼見著燕昭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懸, 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女子,皇帝的心便一直吊著。可他這個兒子不比其他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兒子, 燕昭極有自己的主見,便是他這個父皇也不能逼迫他什麼。
如今眼見燕昭紅鸞星動,皇帝自是大喜。
他命人去自己的私庫撥了許多東西, 全當給這個兒子充面子。皇帝一生節儉, 連帶著其他皇子公主來面見他時, 都要特意穿上最陳舊的衣服,公主挑上最樸素的首飾,唯有燕昭,他的衣服、銀線所用全是最好,手上還因為適才射箭,戴著一個價值連城的玉扳指,可謂是君子端方,清冷華貴,頗具天家威儀。
皇帝也不會指責太子浪費,反而樂呵呵地夸太子美姿儀,令其餘皇子暗恨。
燕昭領了聖旨,這便出了皇宮。
雲府內,雲月璽頭上簪了只紅寶石簪子,簪子被能工巧匠雕刻成花形,晶瑩剔透的紅寶石是花心,被一旁鏤空了花紋的銀色花瓣簇擁著,只一隻簪子,便顯得靈巧美麗。
雲月璽正同聽琴一起拿些不名貴的料做些簪子來玩,聽琴便道:「小姐,你不知道,那位柳姑娘,到底是如願以償了。」
雲月璽道:「是嗎?說來聽聽。」
聽琴道:「那日她做了那樣的醜事,定國公府本不願讓她進門,納妾都不願意,只睜隻眼閉隻眼地讓她住進了別院,權當做一個外室,結果,到底是柳姑娘沒臉皮,用了一招就讓定國公府妥協了。小姐,你猜她做了什麼?」
雲月璽心裡門兒清,美目微蹙:「應當不是懷孕,想來那些日子,她算計那麼多東西,又才出獄……假孕也不可能,定國公府老辣的大夫、婆子許多,想必,她用了柳大人的清譽?」
聽琴道:「小姐高見!她啊,穿了身白衣服就去定國公府門口跪著,說是她的清白給了慕容世子,她的父親柳大人也為國盡忠,然後就在那哭泣,說是柳大人去的早,為國為民也沒什麼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保護,她說,她改日就尋個時機,碰死在定國公府門前。」
雲月璽想想那個場景,也搖搖頭。
柳大人一生盡忠職守,柳若顏既是異世的靈魂漂泊於此,用句俗語來說,便是奪舍。她占據了柳大人原本女兒的身體,沒盡過一天孝,她不只賣了柳家祖宅,現在還拿著柳大人的名聲威脅別人。
可憐柳大人要臉了一輩子,死後,他的女兒向全京城的人宣揚:我婚前和有未婚妻的男人私通,現在他家還不要我,他們家有沒有把我的爹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