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昭沒有否認:「的確囊中羞澀。」
他再在京城待一段時間,或許就會離開,銀錢他也不打算去拿、去賺。
雲月璽看他承認得那麼乾脆,心底湧起些酸意:多麼好的一個公子,清風朗月與人為善,會讀書會做飯,卻窮得快揭不開鍋。
不過,她可以幫助他!
雲月璽忽而生出一種現代的「資助窮困大學生」的豪情來,她先是道:「依照公子的廚藝,公子便是隨意去一個酒樓任職,也不會短缺銀錢,不過,酒樓事務繁多,許是會耽擱公子考學,如果公子不棄,我想請公子做飯,食材全由我出,每日吃什麼也由公子來定,而且,我每日大都在外為人梳妝,一般只用早晚飯,不會耽擱公子的時間,至於銀錢,可由公子來定。」
她補充道:「公子也看到了,我每日非常忙,沒太多時間做晚飯,哪怕做,也只是匆匆做完了事。」
這的確是個誘人的好差事。
淵昭垂眸,明白了雲月璽是在對他釋放善意,但是,他道:「抱歉,我志不在此。」
雲月璽收好自己的失落,被拒絕也沒什麼,她是個務實的人,但是別人或許有更重要的堅持。
對於書生來說,可能確實難以接受給人當廚子。
雲月璽想了想,換了個思路:「如此,我不勉強公子,適才公子說我體虛,想必公子對杏林之術也有造詣?」
淵昭不否認:「是。」
望聞問切天人合一,他都頗有建樹。
他大概知道雲月璽要說什麼,先一步開口:「師門有命,本門弟子不得從事杏林之術,也不得為同一人診治超過三次,若違戒,寧死。」
所以,他看出雲月璽體虛,因是小毛病,也未曾說要替她治療,只少煮了飯。
雲月璽聽這規矩奇怪,但是天下奇怪的東西多了去了,她反而心生肅然,拿這位公子舉例,此門門下弟子若是窮困潦倒,也不得以醫術掙錢,若是因醫術超群,被人強逼著去看病,也算是違戒。
這個世界沒有可支配的靈氣,自然也沒了修者手段,淵昭的門派是如何做到清算違戒弟子的?
雲月璽問出自己的疑惑。
淵昭道:「不須清算,若違此戒,我會自戕。」
他那些師兄和所謂的師父,嚴格意義上來說都和他不是一支,甚至,他們其實連輩分都不同。淵昭的師門其實就他一個,若他違戒,按規定他會在找到傳人後自戕。
他的藍衣本溫潤,雖整個人偏於高曠疏冷,但也從未流露出像剛才那樣的鐵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