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嫻輕佻了下眉,頗有幾分不耐煩,「還不走?」
宣姨走時還故意氣了氣紫寒,滿臉期待的看著羿嫻,「靜候三小姐歸來。」
天瀾山上的餘震一直在,不算徹底安全,散落在各處的人大多都撤了,唯有羿嫻等人還留著,她親眼目睹了燕霜這隻自我犧牲的大鳥,難免又想起了過去的很多隊友,生死一念間,為了大義為了任務或為了心中所堅持的那份執念英勇就以。
死亡並不可怕。
而真正留下來的人,才最痛苦的。
想起那隻笨笨的,慫慫的,會用脖子上柔軟的絨毛來蹭她對她撒嬌的傢伙忽然間就不在了,羿嫻連大師姐寒著的臉色都不想去管,只心口好像被一塊大石壓著,呼吸都不太順暢。
經過五天五夜不停歇轟動,深淵中的蛛蠕小線蟲們好像都在那場大火中泯滅,深淵一點點消失,天瀾山再次合二為一。只可惜了那一株好不容易茂盛的梧桐樹,不知怎麼的,再次變成了一個特容易被人忽視的樹墩,濃濃的生機再次化為烏有。
風來雨去,好像過了整整一個輪迴。
紫寒見羿嫻失魂落魄的在這樹墩旁呆坐了五天五夜,「羿嫻,這一趟歷練出來已久,回青山宗了。」
羿嫻抬眼看了下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山已平,除了一片狼藉之外,什麼都沒剩下了,「大師姐,我的歷練還未結束,暫不回青山宗。」
紫寒看了守在一旁的藍瞳,點點頭,「萬事小心。」
紫寒轉身走了幾步,見羿嫻撐著腦袋專注的看著那一抹餘留的夕陽,紅光照透了大半個天,仿佛那隻亂釋放烈焰的鳳凰還在,她一時間也看呆了,良久才道,「鳳凰不會絕跡,當傳承消失時,新的生命會再次誕生。」
羿嫻身形一怔,過了一日手捧著黑土,帶著藍瞳也下了山,徹底告別了天瀾山。兩人去到當初小藍三人組挖的深坑,棉花糖和小藍兩個小傢伙還在大口大口的啃肉乾,肉乾上調料味甚香,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材香,有效的阻攔了肉本身的血腥味,羿嫻掐了一小塊嘗了下,發現除了肉塊有點硬硬的,啃起來甚微艱難外,吃起來還頗有幾分嚼勁。
不過相比較人類與獸族之間的牙齒,後者更加尖銳鋒利一點。
所以兩小隻吃起來毫無壓力,啃完一塊又一塊,不住的從芥子袋中掏出來,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啃得那叫一個歡快,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羿嫻看見她們無憂無慮,心中那塊大石好像挪開了幾分,「很聰明,還知道保存肉了。」
不過這種法子,顯然不是小藍和棉花糖這個小腦袋能想出來的,羿嫻挨個摸了摸她們的小腦袋,「小雅做的?」
棉花糖一邊啃一邊口齒不清的表達,「她哭跑了。」
小藍撇撇嘴,耳朵耷拉著,露出一個很委屈十分想哭的表情,「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