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海邊的百姓是沒有這種煩惱的,他們守著海,吃的海味都是鹹的,所以對鹽的需求量不大。不過也沒有製鹽往外賣的意識。
而且據晏卿觀察,海西的地形平坦,並且風很大,光照充足,終年炎熱,降雨也不多,正是曬鹽的最佳地形和氣候。
「這好辦,咱們可以自己製鹽。」晏卿笑道。
「自己製鹽?」徐老大有些驚訝,「晏卿,你是說咱自己煮鹽?那可更花錢了,又廢鍋又廢柴的,還不如買的划算。」
晏卿搖頭,「不是煮鹽,是曬鹽。我在船上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件事:甲板上不知誰放了半盆海水,在太陽下暴曬了半個月,結果水曬乾了,裡面剩下了一層鹽。這跟煮鹽是一個道理,把海水裡面的水煮幹了,剩下的就是鹽。太陽曬也能達到這個效果。」
徐老二點頭,「對對,我也發現過,咱們在海水裡泡過的衣服,曬乾了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的鹽巴呢。我看這曬鹽還真有可能。」
「而且不需要用柴禾也不需要用鍋,光靠風吹日曬就行了!」晏卿道。
這話讓大家十分心動,除了海水,旁的什麼也不需要,只靠風吹日曬就能製鹽,上哪找這樣的好事啊!
「那咱們要怎麼曬?把家裡的盆都接上海水,放太陽底下曬?這也曬不了多少吧?」徐父問。
「這樣太慢,得多少盆才能曬的夠用啊?我覺得可以挖個大池子,蓄上海水,反正曬一盆也是曬,曬一池子也是曬。」晏卿不動聲色的引導著。
「咦?這是個法子,我看這樣行。如果曬出來的鹽多了,咱們吃不完還能拿去賣!」
「賣鹽啊,那可更賺錢了!」
……
一家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仿佛已經看到美好的生活在向他們招手。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這個時候過來?」徐母一邊說,一邊走過去開門。很快,她領著一個黑瘦的中年婦人進來了。
婦人身形瘦小,乾瘦如柴,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輕飄飄的掛在身上,讓人感覺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臉上的皮膚和大多數漁民一樣黝黑皴裂,並且看起來格外憔悴。
「晏卿,這是你春香嬸,說是來找你問點事。」
「啊?春香嬸?你怎麼來了?快坐。」如果不是徐母提醒,晏卿根本認不出來這是春香嬸。
記憶中春香嬸十分爽朗愛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全身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死氣。
春香嬸顧不上坐下,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晏卿,你跟水生都回來了,那我們家栓子呢?栓子沒跟你們一起回來?你們是分開回來的嗎?」
晏卿心頭一震,立刻想起了被他忽略的事。
栓子是被雇去帶路的那十人之一,跟原主和水生都是徐家村的。另外七人是隔壁兩個村子的。
他穿來時,栓子等人都已經去世了,所以他印象不太深刻,一時沒想起這茬。
現在被栓子他娘問起,才想起這件事。他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春香嬸這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