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鑫也嚇了一跳,等她定睛一看,才發現只是個年近四旬的中年美婦——應當就是那位曹氏了,更讓她驚訝的是,這位曹氏和她長得頗有幾分神似——都是天生的白花臉,眸如秋水,我見猶憐。
華鑫又仔細看了看,那曹氏還在拉著謝懷源問『路上可好,可有事』之類的話。情真意切。好像兩人是親生母子一般。
華鑫表示無語,有沒有事你還不清楚嗎?她行了個禮,然後專心站在一邊看戲。
曹氏又拉著謝懷源半是試探了一會兒,發現他只是淡淡的,盡足了禮數,卻不往正題上說,她眼底不由得划過一絲陰霾,一轉臉,就看見了站在一旁,面色有點百無聊賴的華鑫。
曹氏的眼眸又一次紅了,緩緩上前幾步,拉著華鑫的手道:「我的兒,這些年讓你受苦了,都是為娘的不是,沒能好好地把你養在身邊,讓你落到犬戎蠻子的手裡。」
這話明著是表示歉意內疚,實際是點出了鬱陶這些年養在異族人那裡,其實鬱陶這些年在哪其他人並不知道,聽她這麼一說,周圍的幾個下人就露出異樣神色來——大周和犬戎的關係相當的惡劣。這般軟刀子戳人,偏偏還讓人尋不出錯來。
華鑫沒想到這才第一面就開始折騰了,忍不住有點胃疼,她實在不喜歡和別人做口舌之爭。不過還是做出一副難過表情來:「女兒也想呆在繼母身邊多受幾年教誨,只可惜在您身邊沒呆幾年,就不幸離了您,都是我沒福分。」其實此刻她應該哭幾聲以示難過,但她實在沒啥好傷心的,沒準真的鬱陶在這裡還真能哭出來。
曹氏表情一滯,這是在指責她沒有照顧好她謝鬱陶?不過隨即她又笑道:「你還能回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頓了頓,她和顏悅色地對著謝懷源和華鑫道:「你們爹爹身子越發不好了,如今下不了地,你們去看看吧。」說著就用帕子摁了摁眼角。
華鑫和謝懷源又行了個禮,轉身去了。
一路上華鑫有一種高考前的緊張感,心砰砰直跳,剛才見得不是親娘,所以她很淡定,可現在要見的可是親爹啊!唯一和高考不同的是,高考沒過不會要命,她這個西貝貨要是被發現了那就絕對是死啦死啦滴。
華鑫有個毛病,一緊張就腿軟,等到她邁進那間充滿著濃郁藥味的屋子,給謝必謙行禮時,腿一軟…給跪下了,結果好好地一個福身成了叩拜。
謝懷源正在躬身行禮,發現一旁的華鑫突然矮下去一大截,表情就成「……」,不過他也及時跪了下去,總算讓華鑫不那麼突兀。
謝必謙看著她那張和青陽的臉相似的臉,本來心裡有些不喜,但看到她一見到自己『情難自禁』,一臉『孺幕』『激動』地跪了下去,臉上的表情略微和緩,柔聲道:「起來吧。」
華鑫當然不知道知道自己無意中刷了便宜老爹的好感度,更不知道謝必謙原來有這麼強大的腦補功能。
她聽他如此說,便起了身,結果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謝懷源「……」謝必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