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用絹子摁了摁額角,點頭道:「那就依你吧。」然後就任由她扶著回到了悠菲閣。
曹氏閉著眼睛靠在大迎枕上歇息了片刻,見碧姨端著一碗甜湯進來,猛地張開眼,問道:「花萼相輝榭那裡都布置妥當了?」
碧姨點點頭,壓低聲音道:「都安置好了,只等著人一來,就可以…」
曹氏道:「等再過兩刻,你便遣了馮家的去叫鬱陶,就說是讓她趁著宴會還沒開始,去花萼相輝榭那裡布置一番,咱們要在宴客。」頓了頓,她補充道:「你記住,凡是跟我親近的人都不要去叫她,讓毫無干係的馮家的去便可,一是出了事,咱們好推脫,二是未免她起疑心。」她又閉上眼,嘴角卻掀起一片詭譎的波瀾道:「等到壽宴一開始,我便帶著賓客去花萼相輝那裡,到時她就是生了千張嘴,怕是也說不清了。」
碧姨點了點頭,立刻下去辦了。這時,一個大丫鬟打起帘子,對著曹氏道:「夫人,大殿下來了。」
曹氏笑著起身道:「真是勞煩他了。」說著就略微理了一下妝容,抬步走了出去。
她一進正廳,就看見大皇子端坐在那裡,她微笑著行禮道:「大殿下。」
大皇子連忙扶她道:「姨母不必多禮。」
曹氏故作出一幅惶恐之色,連連擺手道:「甚么姨母,使不得使不得。」大皇子一向臉酸,內里又是倨傲,她當然知道大皇子今日為何對她如此客氣,因此十分識趣地道:「靜怡夫人把事都告訴我了,殿下能看上鬱陶,那自然是她的福氣。」
大皇子面上一喜,問道:「那姨母…?」
曹氏不急不慢地呷了口茶:「殿下且等等,那孩子性子倔,我已是命她去了花萼相輝榭,到時候你再去找她,你們年輕人閒話一二,總是好的。」
大皇子面露狂喜之色,躬身道:「多謝姨母。「
……
郁喜正在自己的院子裡梳妝打扮,她給頭上掛了只累絲紅寶鳳釵,垂下的明珠叮咚作響,脖子上還帶了珍珠攢花的項鍊,顆顆明淨滾圓,穿了一身百蝶圖的大紅色褙子,誓要壓華鑫一頭。
她打扮停當後,匆匆地往悠菲閣那裡趕,路上正撞見了馮家的。那低垂著頭,馮家的雙手緊握,一副緊張樣子,還不時左顧右盼一番,模樣著實惹人生疑。
郁喜看了幾眼便覺得不對,高聲道:「你給我站住!」
沒想到那馮家的不但沒停下,反而裝作沒看見,越走越快,郁喜大怒,指使幾個丫鬟婆子道:「你們還不把她給我攔住!」
幾人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擰胳膊的擰胳膊,往前拽的往前拽,把她壓到了郁喜的面前。郁喜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狐疑道:「你剛才跑什麼?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難不成偷了我母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