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繪碧閉了嘴,哀求般地看著阮梓木,後者面色鐵青,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被華鑫截斷道:「說到底,這事兒和阮大人也沒有什麼關係,到底是我和沈家三姑娘的事,大人總跟著參合成什麼體統,要是真心想參合,還是等你二人成了好事再說吧。」
沈繪碧面色霎時漲得通紅,軟梓木卻仍是淡笑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總不好就這麼看著聖上受蒙蔽吧?」他轉頭對著周成帝道:「皇上,陳二娘雖然瘋了,證詞做不得准,但其他這些原本在會稽城的家人總不會也突然瘋了吧?剛才不是問了個明明白白嗎?」
謝懷源淡淡道:「十分明白?我看也未見的吧?」
阮梓木嘴唇一動就要反駁,就見那家人中的一個突然跪了下來,碰碰地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對著華鑫道:「小姐,是奴才豬油蒙了心,這才來冤枉您的,照理說當奴才的應該把重新放在頭裡,但奴才是讓沈小姐許的銀錢糊了眼睛,蒙了心肝,這才做出這等糊塗事。」說著又碰碰磕了幾個響頭。
沈繪碧指尖顫抖,紅著眼眶道:「你,你胡說!我幾時逼迫你了?!」
那家人好似嚇了一跳,沒敢吭聲,旁邊一個丫鬟卻跪下道:「都是沈小姐硬是把我們從會稽帶來,說是若是我們不幫著指證我們家小姐,她便要了奴才們的命!奴婢貪生怕死,不敢不答應,但不能就這麼害了我們小姐啊!」
沈繪碧氣急道:「你,你到底說什麼,誰逼迫你了?!」
阮梓木也是面色鐵青,厲聲道:「翻供可是大罪,你們口供前後不一,可是不要命了?!」
可這兩人就是再氣急也沒用,他們本以為找好的證人竟都倒戈相向,指證起沈繪碧對自己威逼利誘,還逼迫自己誣陷自家小姐的事來了。
這要是旁的人看到了,定然是覺得這幾個受了威脅的家人看主要證人陳二娘瘋了,形式不對,這才臨時翻供,華鑫心裡卻雪亮,用餘光看著謝懷源,努力壓抑住心底的雀躍。
周成帝面色陰沉,他本來已經下了狠心,要從華鑫這裡入手,來削弱謝懷源的權勢,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平白讓人看了一場鬧劇。
謝懷源對著周成帝略微行了個禮,漫不經心地道:「既然事情已經了了,那臣便先告退了。」說著就來拉華鑫的手。
周成帝忽然深深吐納了一口氣,慢慢道:「慢著。」
謝懷源定住腳步,轉頭看著他,周成帝也靜靜地望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周成帝轉過頭,對著沈繪碧沉聲道:「你身為名門之後,卻無半點賢德豁達之心,動輒就懷恨在心,朕看在大皇姑的面子上,不與你過多追究,沒找到你變本加厲,一錯再錯,朕罰你終身圈緊沈府,永世不得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