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的屁股輕易動不得,身後那馬中了箭,立刻就是一聲長嘶,又敞開四蹄狂奔起來,其他的馬匹看見它的動作,也發出驚慌的高叫,立刻跟著跑了起來,本來稍有平息的馬群立刻就發了瘋。
宮留玉見這次再也遏制不住,便冷著臉用力一撥青睢的馬頭,不但不拉著它停下,反而促著它加速。就見青睢這個頭馬,直直地就向帖木兒所在的地方沖了過去。
帖木兒和身後的幾個侍從面色大變,一轉身就想跑,只可惜人的速度本就不能和馬的比,他又沒有宮留玉那樣的好功夫,不過片刻就被狂暴的馬群追上。
宮留玉一手攬著杜薇,冷笑著看到帖木兒幾人被撞翻在地,,帖木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呼救,卻很快又淹沒在重重馬蹄聲中。
杜薇聽著馬蹄聲中隱約混著骨頭被踩裂的聲音,還有一聲聲沉悶的肉體被踏進泥里的響聲,她轉頭看了看,就見帖木兒和他帶來的人就像幾個破口袋一樣被踐踏著,心裡知道帖木兒肯定是活不成了,便抬頭對著宮留玉,問他道:「您這樣…不怕瓦剌那邊為難您?」
宮留玉控著青睢,冷笑道:「他們既然敢有膽子算計我,便得有這個覺悟。再說了,他們是死在亂馬群里的,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瓦剌人還有本事讓我填命不成?」
其實杜薇隱約猜到帖木兒的全盤計劃,便道:「奴婢記得…小時候聽養父提起,說有種草能讓馬一聞就發狂,若是調製成藥米分,那更是效力成倍增加。奴婢懷疑今天的馬亂只怕也是他們做下的。」
宮留玉想了想,也點頭道:「我當初也聽江夙北提過,這種草罕見,藥米分也難配,不過瓦剌人精通馴馬,帖木兒在瓦剌身份又尊貴,身上備了些倒也正常。」
兩人說話間,馬群又不知道跑出去多遠,這裡是山地,它們便順著方向直直地向上跑,直到一處峭壁,左邊是聳立的山石,前面是峭壁懸崖,幾匹收勢不及的馬直直地掉了下去。
宮留玉連忙挽住青睢不讓它繼續往前,這時候其他馬也差不多精疲力竭了,便都一齊聽了下來。
宮留玉先下了馬,然後扶著杜薇也下來,這時候馬群已經跑散了,只剩下寥寥十幾隻,也都四散去尋有水的地方,只有他倆和青睢還呆在原處。
他讓青睢先去找水,然後對著杜薇嘆氣道:「這也不知道是哪裡,真是惱人,咱們先往下走吧。」
今兒早上真是驚險不斷,杜薇苦笑著點點頭,突然腳下一陣顫動,跟剛才馬群奔跑時帶來的顫動卻不一樣,這次更明顯,震動也是萬分劇烈,仿佛連大地都要被震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