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留玉嘖嘖兩聲:「這倒是奇了,老六這人向來摳門得緊,一半錢恨不得掰開來花,從沒聽他給自己辦過壽宴,如今不過是他正妃過壽,怎麼捨得這般鋪張?」
其實宮留玉日常比其他幾位生活簡樸倒是不假,但也沒他說的那麼誇張,因著宮重尚簡,所以宮留善也模仿著來,朝上朝下都贊他謙謙君子。
陳寧表情有些遲疑,斟酌著道:「其實…六殿下本意是儉省些,不過皇子妃卻是年小愛熱鬧,這才鋪張了些,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宮留玉嗤了一聲:「也不知老六怎麼想的,怎麼娶了這麼個女人回來,處處都跟著自己擰著干,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有些話他敢說,底下人卻不能妄言,陳寧便只是呵著腰恭謙站著,宮留玉揮手打發他下去,轉頭捏著帖子問杜薇:「你覺著如何?」
杜薇攏了攏半乾的頭髮:「您想去就去吧。」
宮留玉仰唇笑道:「也罷,去瞧個熱鬧也好。」
帖子上的時間是五日後,準備壽禮也盡夠了,杜薇想了想,有些不懷好意地給她準備了一個玉雕的仙童,仙童坐下是一圈石榴籽,取義多子多福,不知道徐凝兒見了會不會氣得跳起來,不過這禮物很是貴重,寓意也吉祥,她就是再惱怒也挑不出錯兒來。
如今已經入春,徐凝兒壽宴那日下起了綿綿的春雨,連帶著天氣也是陰著的,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杜薇一邊猜測徐凝兒怎樣在家裡使性子發脾氣,一邊跟著宮留玉上了馬車,等到了宮留善府上的垂花門處,有管事從照壁繞了出來,呵著腰把兩人往內宅引。
那管事笑道:「一般內宅肯定是去不得的,咱們殿下和殿下是至親,也不用避諱什麼,正巧我們殿下剛下了朝,也在內宅歇著,正好陪您說說話。」
宮留玉昨日才拆的夾板,此時負手跟著管事往裡走,一邊揚眉道:「這倒是奇了,你們夫人擺壽宴這麼大的排場,老六也不出來迎客,在後院歇著是什麼道理?」
管事打了個哈哈:「近來朝中事情又多又雜,六殿下忙了一上午,已是乏累了,這時候自然要養養精神,好能下午幫著張羅。」
三人說著穿過了一道遊廊和拱門,出去之後便是一片寬敞的園子,園子當中是半圓的湖水,瞧著極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