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隨即又迎了上去,搖頭道:「文哥兒,當初你待我好,我是感激的,可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了,哪裡還有什麼我們不我們的?早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了。」她見杜修文滿面不可置信,便嘆口氣,問道:「我小時候可有對你明示或暗示?可有贈物件兒給你?可有兜搭過你?」
杜修文怔怔地搖了搖頭,神情澀澀地道:「你小時候心高氣傲不愛說話,我以為,我以為你是…」
杜薇淡淡看他一眼:「我並未做出任何逾禮的舉止,也沒對你有過什麼表示,文哥兒,你到底在等什麼呢?」
是啊,到底在等什麼呢?杜修文怔怔地看著她,眼前這人小時候就心氣兒高不愛說話,但對上他時總還存了那麼一兩分的溫柔天真,現在再看她,除了淡漠和補償,竟是看不到別的了。
他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半晌才道:「就算不是我,那也不能使九殿下啊。他…」
偏房一個清越悠長的聲音傳了過來:「為甚不能是我?」
宮留玉從偏房打開帘子走了過來,杜薇有些詫異,起身就想迎過去,就見他搶先一步扶住她,含了些曖昧笑道:「你身子還沒大好,沒事兒不要隨意挪動。」
杜薇斜了他一眼,乾脆閉了嘴,宮留玉扶著她坐下,轉眼問杜修文道:「杜家三少爺,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了?」
他眼底雖帶了笑,但眸光卻是一沉。
杜修文深吸了口氣,挺直了脊背,眼底卻帶了幾分哀求道:「殿下,以您的身份,什麼樣的美人兒尋不著?放了囡囡吧…」
宮留玉一嗤:「敢情我這兒就是龍潭虎穴,我留著她就是害了她?」
杜修文沉默一時,躬身道:「我父親不過一縣縣令,七品的小官,就納了五房妾室外加十來個通房,您這樣的皇戚,屋裡人還能少得了嗎?」他一轉眼看著杜薇,眉目間是濃重的愁緒:「那些女人的手段,我也見過些子,囡囡又是個心氣兒高的,跟了您也是不如意,我雖不才,給不了她什麼錦衣玉食,但至少能保證對她一心一意。」
宮留玉振袖起身,對著他冷笑道:「你能給她的,我都能給她,你不能給她的,我也能給她,你呢?被人抓了還得讓她四處請人求救,昨兒夜裡要沒有她求我,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踏進門來?」
杜修文臉色先是一白,隨即又漲得通紅,張著嘴剛想說些什麼,宮留玉就毫不客氣地揚聲道:「送客!」
等著杜修文人出了廳堂,杜薇才皺眉道:「你這話…有些重了。」
宮留玉漫不經心地攏了攏玉佩,側頭笑得眉眼如花:「您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