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看著他手裡的錢,有些為難,但身後宮留玉的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她只好硬著頭皮伸手接了錢,道了聲「哥兒客氣了。」
幸好宮留玉只是刁難他,並不是真看上那點銀子,見這麼點錢便也沒再說話。
杜修文正要起身告辭,忽然想到一件事兒,轉頭道:「對了囡囡,父親夫人他們…怕是要來看你呢。」
杜薇眉頭一皺:「他們怎麼知道我在此處?」她轉頭不悅道:「哥兒把我的事兒說出去了?」
杜修文慌忙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大伯說的。」
原來杜家老大把宮留玉和她的事兒當做趣聞說給杜家二房人聽,杜家二房聽了對『杜薇』這個名字卻起了疑心,後來仔細一問,發現不論杜薇是來的京城的時間還是模樣長相,都和當初的杜薇對的上號,這才動起了心思。
杜薇對杜修文的人品還是放心的,聞言點頭道:「多謝哥兒相告,我省得了。」
她見杜修文轉身出去,轉頭問宮留玉道:「殿下幾時這般小氣了?借人收個房子還硬要討房錢。」
宮留玉坐在上首哼了聲:「你真當我是稀罕那幾個銀子嗎?又不是親生的兄妹,還是算計清楚些好,爛好人做不得,回頭人家賴上了你,看你到時候怎麼倒霉?」
杜薇笑著搖搖頭,旋身坐到他懷裡:「怎麼倒霉?再怎麼倒霉我不是也有你在。」
這話他果然愛聽,在她腮邊擰了一下,覺得要歡喜到骨子裡去了,低頭問道:「你這哥哥是安置妥了,杜家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杜薇看著他袖子上的刺繡,抬手撫平了上面的褶皺,漫不經心地道:「我跟杜家如今沒得關礙,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就是姨娘…」她嘆口氣道:「姨娘如今也老了,若是她願意,我便想法子為她贖身出來,另在郊外置辦宅子田產,把她安置妥當了,也能頤養天年。」
宮留玉笑道:「可要我幫襯著?」
杜薇詫異道:「這回您怎麼不鬧著要收賃錢了?」
宮留玉不以為然地揚了揚下巴:「這是長輩,自然是不一樣的。」
這話有幾分關照娘家人的意思了,杜薇低頭一笑:「不過是花費些銀錢的事兒,還用不著麻煩您。」她身子動了動:「倒是杜家熱那邊兒有些麻煩,他們說是要來看我,只怕是項莊舞劍啊。」
宮留玉笑吟吟的聽她說:「若我還是陳府家奴,他們肯定能躲多遠是多遠,不過如今身份不同了,他們身上又犯著事兒,所以這才巴巴兒地跑過來,只怕為的是您。」
宮留玉下巴擱在她肩上:「你做事兒向來有分寸,那家人就是沒安好心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