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留玉靜靜地看著她,杜薇低了頭:「我想去李家瞧瞧我娘,把她接出來…」她往他懷裡靠了靠:「可李家不是省油的,又怕被他們就此纏上。」
宮留玉撫了撫她的背,杜薇嘆氣道:「我娘雖是李家嫡女,但日子過的並不如意,我爹當初大她近二十歲,李夫人貪慕他勢大,硬是躥騰著將我娘許了過去,幸好他們夫妻恩愛,只可惜順遂日子沒過幾年,壞事兒就一件接著一件了…」她神情有些悵然:」我怕這次錯過了,就再也見不著了。「宮留玉微微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去宣城走一趟的,有些事兒也該辦了。」他頓了頓,繼續道:「咱們這就去把岳母大人接回來?」
杜薇抬頭看他:「我知道您是極好的,您不嫌我多事,也不嫌我身份見不得光。」
她靠在他懷裡,窗外是一片月明,心情似乎也愜意了起來,這時候忽然發現他身子一僵,起了些變化。
宮留玉不自在地咳了聲:「咱們好幾日沒有…」
杜薇嘆了口氣,環著他的脖子:「把蠟燭滅了吧。」
。……
又這麼行行停停了幾日,樓船終於靠岸,第一站竟然就去了宣城,上頭派人來查案,更何況又是皇子這樣貴重的身份,宣城上下的官員幾乎都到齊了。
宮留玉一身絳紗袍立在船頭,姿態清貴雍容,他一眼掃過去,並不見李家人也來迎接,便微蹙了眉頭,對著底下人吩咐,讓他們看顧好杜薇,早去李家早回來。
杜薇這時候已經上了駕平頂的馬車,心裡又是期待又是忐忑,駕車的車夫知道李家的宅子在哪,拉著她七拐八拐地就到了李府,她下了馬車抬頭一眼,不由得怔住了。
就見府門上掛了白布,牌匾上也掛著綾子,就連燈籠也蒙上了一程素絹。
竟是大喪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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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李府上下確實不太平,李夫人原本因為上次算計杜薇失利的事兒,在西北老家禁足,如今也急匆匆地趕了回來,撫著靈堂正中的棺木一口一個我兒,抱著棺木哀哀地哭了起來。
去世的正是李家公子,李夫人別的事兒上平平常常,但料理妾室確實是一把好手,李威膝下總共三個兒子,俱都是李夫人嫡出,可惜半途夭折了兩個,現在僅存的這個也去了。
李威想到獨子慘死,心裡也是一痛,臉上不由得流下兩行淚來,一邊流淚一邊嘆息道:「平兒雖去世,你也要保重身子,切莫憂思過度,平兒…平兒他…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