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手腕被有些冰涼的手指拉住了,修長的手指下移,來到她的手心,緩慢清楚地寫了幾個字,「我可以。」
傅羅聳聳肩,既然你這樣要求,我又何樂不為,這一次本來就是做義工,服務好了又不會多加工錢,早完事早各奔東西。雖然這麼想,但還是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氣,好像吃了蒜,口氣難免大了一些,「一會兒疼暈了可別怪我。」
他搖了搖頭。
傅羅嘆息,唉,錢幣扔進死水了,激不起一絲波瀾。
治療條件實在是很惡劣——不能通風,看不見他目前的情況,只能聽見他漸漸急促的呼吸,和稍稍顫抖的身體。
傅羅握著茶杯皺眉走私,來的時候還想著就當作是一次畢業旅行呢!現在就被關在小黑屋裡,哪裡有想像的空間啊,如果是在野外……至少可以看蝴蝶啊,蜜蜂啊,日光浴啊……
「嘩啦啦」一陣奇怪的聲音響動。
傅羅猛地回過神,看向窗外,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餵。」緊盯著窗外沒有回頭,只是向床上那位歪了一下頭,「你有沒有得罪過人?」
顯然,有。
外面已經有拔劍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是林寒的劍,那其他人呢?那些黑衣人好像是沒有劍的樣子,他們用什麼來拼命?傅羅向外張望,窗外光芒閃爍,那是眾人用法術的景象。眼睛看到了危險,腿就自發運動了,可是讓傅羅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己的第一反應不是逃命而是跑到床邊來扶男人。挽起男人的胳膊,發現他已經穿了衣服,可是匆忙之下他身上的金針應該還沒來得及取下來,傅羅試著摸索,手指無意外地碰到了金屬,那些針果然還扎在原處。傅羅伸手去找他身上的金針,胸膛上有幾根,尋到了,拔出來。其他地方還有很多,因為焦急已經顧不得思考,手指無意識地發抖,慌亂,毫無目的。
木屋子吱呀呀地響,變成了將要被擠破的紙盒子,此時此刻不是可憐他,為他減輕傷痛的時機。傅羅的手被他抓住,他的手心冰涼,有濕薄的汗液,但是他的神情很鎮定,他用另外一隻手,指指旁邊的房間,意思是讓傅羅去哪裡躲一躲。
傅羅不肯走,就被他用力推開,然後他站了起來。雖然他的意志堅定,但是身體在失控,內臟受的傷還沒有好,身體的肌肉和皮膚也受到牽扯在痙攣在疼痛,可是這時候他必須要站起來克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