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羅看清楚一切之後,不禁開口,「雲笙,你這是?」為什麼忽然穿上僧袍,為什麼看起來是那麼的疲憊。
雲笙淺淺一笑,「傅……羅……進來吧!」
他在前面走,暗紅色穿在他身上是那麼的蕭索,可能是他太安靜,安靜地讓人有種不曾存在的錯覺。
床鋪整齊,地上的鋪墊有長期壓陷的痕跡,經書放在桌子上。傅羅伸出手觸摸桌上的油燈,還沒有完全涼卻。「雲笙,你一晚沒睡?」傅羅信手把經書翻開一頁: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一頁因為被看的次數太多,摺痕明顯,所以傅羅信手一翻就已經翻到。
雲笙閉上眼睛,笑得溫潤。
「世間的一切有為的方法只不過如夢幻泡影,如露如電,少縱即逝,縱然美妙、激烈,依然不留痕跡。」傅羅看著他。雲笙你在勸慰自己安靜地接受失去,還是在告訴自己不要貪戀過程,因為到最後也是萬事皆空。她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這種無欲無求。既然都已經看淡了,又何必把這一頁看這麼多遍。
「雲笙,把手給我。」傅羅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伸出了自己的手,等著雲笙用包容的笑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果真像她想的那樣,手指冰涼。「熬夜會讓人覺得身體僵硬。」她高考複習到深夜的時候,經常會覺得手腳麻木。輕輕地揉著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每一根多那麼修長,只要輕輕一收緊就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他那眼睛清透地能穿透人心,也隱忍地遮蓋住他所有的情緒,「傅羅,在,遇見,你之前,我以為,自己是,一個怪物,沒有人,能夠接近我,雖然,後來,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遊仙,說我,這是修佛的,體質,但是,我也,一直,都不相信,直到,你,拉住我的手。讓我,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接觸,是那麼,的溫暖。原來,我只是,體質,特殊,我,並不是,一個,怪物。也是,從那時開始,我才,潛心修習佛法,我以為,我能在佛法中,得到更多。」
傅羅知道雲笙說出這些話真的很不容易,沙啞的嗓子,和他平日裡淡薄的心境,這些話如果不是考慮了良久,絕對不會忽然說出來。
「傅羅,你還記得,在山谷里,你曾,用過,的那個法訣嗎?」
傅羅點頭,「記得。」就是因為那個法訣,他們才逃過一劫。
雲笙抬起頭,喉結在潔白的頸上滑動,「我問過你,你是不是,對佛法感興趣,如果,你喜歡佛法,我,可以,教你。」
聽到這句話,傅羅的手猛地一顫,下意識地猛烈搖頭,「不,不,我不喜歡佛法,也沒想過要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