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真是執著的可怕,就連昏迷過去也要聽到她喊了他的名字,才完完全全地放心下來,鬆開手指沉入黑暗當中。
可是就這麼一小聲的呼喚,恍若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有誰人能注意到呢?說不定她也是在迷糊中不小心說出來的,她的全部牽掛都在那人身上。
就連杜飛開始也悄悄地來問過他,「雲笙,你跟傅羅是師兄妹?」
不是,他微笑。靜謐的笑有時候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可就是那麼一聲小小地呼喚,讓他將所有的事全都想了起來。
傅羅封印了卓玉自己跑去輪迴,玉帝開始並沒有馬上追究傅羅的過錯,神殿裡佛祖也是在沉默中不曾現身,玉帝在等待時機,終於有一天舊事重提所以他才坦然地站出來。在天界金碧輝煌的大殿裡,他站在殿中央,當著眾佛的面早已經立下誓言:一定會將傅羅帶回來,否則他將會替她承擔所有的罪過。如果辦到他將得到他傾其所有想要的幸福,如果辦不到他就會受到一樣程度的懲罰。
這事後來讓玉帝定奪,玉帝說:「佛祖種下的佛花幾千年來就你這麼一朵,看在這個份上,我答應你。zuilu」
如今就該是他實現這個誓言地時候。
在傅羅沒有打開虛空界拿到那個力量之前,他必須要回到天界做他該做的事去。
既然要走,要離別,一切都應該淡淡的,讓別人難以發覺。
他確實也做到了,笑容溫潤,目光清澈恍惚和以前一樣,卻是不一樣的,就算是輕輕抽動嘴角也應該是不同的。
那時候她能發覺,她全心全意地在他身邊,哪怕稍微愣神都會被她揪住深深切切地問清楚。
那時候她存在他的空氣里,處處都是。
本來要淡淡地走,卻想起這麼多事,樹欲靜而風不止。本來他是個出塵淡泊的人。後來因為她改變了,可如今她大概期望他能再變回去。
妖界養傷的時候,以前的那些一點點地想起,一點點地拼湊起來,猛然之間欣喜又惶恐,濕潤了眼角,可是眼前那人地視線已經離開了他身上。
不再有不顧一切的愛戀,不再有繾綣纏綿。這些如同是他血液的東西慢慢地從他身上抽走,就像傳說中的那朵奇異的花朵。照顧它的人將它扔在屋外雖然說盼著它能活下來,卻等待著它枯萎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