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走索,如果摔下來讓病入膏肓的林大老爺受了驚嚇,一病呼嗚。在林二老爺眼中,算是好吧?不過,真摔了,穆家班肯定就不好了。
三天後?這個消息傳給林一川,是否又能撈筆賞銀呢?穆瀾轉動著心思,決定明天去杜家送藥酒。以她對老頭兒的了解,為了那二十萬兩銀子,絕不會被林一川『輕易』打動的。
「林家是好相與的人家?分明是林家二老爺惱怒你突然『病』倒,存心為難。那求佛取藥得上西天!摔死你個小王八蛋老娘倒也省心,就怕你連累了整個穆家班!」穆胭脂說著氣又來了。她腳一勾,將地上的雞毛撣子拿到了手裡,指著穆瀾罵道,「老娘今天打廢了你,免得你摔死在林家不好收屍!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嚇得門外眾人頓作鳥獸散。
穆瀾回過神,房門又關上了。母親捏著雞毛撣子生動活虎地又開始發威。她被追打得有些急了,操起了房間裡的圓凳抵抗:「還講理不啊?還打啊?啊——」
故意慘叫著被母親狠抽了幾記,穆胭脂才氣咻咻地停了手,叉著腰直喘粗氣:「你說,你昨晚上去哪兒了?」
她泄完了火,穆瀾摸著屁股的疼處皺眉,琢磨著應該去弄兩塊皮子讓核桃縫上,否則每次這樣讓母親揍,也太吃虧了。
想歸想,臉上卻笑咪咪地扶了母親坐下:「知道您是心疼我。只要您消氣,讓您再多抽幾下行不?」
穆胭脂瞪了她一眼,不吃這一套:「少給老娘嬉皮笑臉的。是不是又進賭場了?你哪來的本錢?」
「沒有!我發誓!」穆瀾面不改色地撒著謊,親熱地挨著她坐了,「我去師父家了。大半年沒見了,又逢端午節。今天班裡有事,我就提前去看他了。先生考我學問,一不留神天就黑了,住了一宿。」
聽說去見杜之仙,穆胭脂臉色緩和了下來,嗔道:「明天你把釀好的藥酒給杜先生送去。昨天就想叫你把端午的節禮送去的。才轉個身你就跑了個沒影。去看你師父,怎麼沒想到把節禮一併帶去?」
穆瀾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您釀了二十壇藥酒,不僱車,我沒法拿呀。我就想先去探望下他老人家,今天走完索,再給他送過去。」
穆胭脂覺得有道理,嗯了聲道:「我也許久沒見過杜先生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順便將你託付給先生。」
「託付給先生?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穆胭脂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師父號稱江南鬼才。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拜他為師。你有這個機緣,就別浪費了。過幾天演完林家那一出,穆家班去蘇州,你就留在先生家裡跟著他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