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公子眼力,杜某這幅畫價值多少?」
突然間談到畫值多少錢?林一川想都未想,直接回道:「於喜愛它的人而言,價值連城。」
杜之仙笑了笑,繼續前行。
穿過了花廳,又過了一個窄窄的天井,出了葫蘆門,眼前就亮了。
高低錯落的山石堆出層疊的空間,順著地勢修建的風雨長廊蜿延曲折,穿行在綠樹藤蘿中。粉牆低矮,隔數步就是一扇鏤空花窗。一窗一景,絕不重複。
一乘竹簾小轎停在門外。林一川親自請了杜之仙上轎,望著轎子抬遠,他走到了穆瀾身邊:「穆少班主需要坐轎嗎?」
穆瀾知他心氣不平,笑著將醫箱遞給了他:「大公子幫我拿醫箱就好。風景如此好,走路正好。」
燕身飛快地將醫箱搶到了手裡抱著。
穆瀾忍不住笑:「我又沒說一定要你家少爺拿,你著什麼急?拿好了,裡面有藥劑,別顛出來了。」
林一川哼了聲,終於還是塞了個荷包給穆瀾:「一萬兩。本公子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也會睚眥必報。林大公子心裡的怨氣還沒有消呢。穆瀾看得清楚,不客氣地接了荷包道道:「我師父昨天給我說了。明天不讓我走索。麻煩大公子給林二老爺說聲唄。」
正想明天二叔會把怒氣朝著穆家班發作……杜之仙今天為父親診治,他很想看看二叔的臉色。聽到穆瀾的話,林一川又哼了聲。
穆瀾偏不肯服軟,有持無恐道:「反正我師父也要提,你還得答應。何必順不過心頭那口氣?大公子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你能請到我師父嗎?大公子是林家掌舵人,何必與我這種愛錢如命的小人過意不去?」
這小子半點虧都不肯吃,居然肯這樣評價自己?林一川狐疑地看著穆瀾,突然看到她望著一株高大的玉蘭笑。她半張臉沐浴在陽光下,元寶般的耳朵上覆蓋的淺淺絨毛被照得纖毫頓現,極為可愛。
和這半大的小子置什麼氣?他也沒說錯,摳了點銀子走,也請了杜之仙來。
「你走索很厲害?」林一川心念轉動,有點想挖個坑給二叔瞧瞧。
「大公子,你的家事在下不想插手。」穆瀾嘆了口氣。除非林一川能把林二老爺壓得死死的,她不想讓穆家班有任何危險。
林一川悻悻然。他就沒有一次在這小子手裡討到過便宜。他心念微動,想起了一件事來:「你能告訴我,杜先生問那幅畫是什麼意思?」
穆瀾心想,如果你說值個多少錢,老頭兒肯定讓你出錢買了。這意思卻不好說出口,她沉吟道:「回頭我幫大公子打聽清楚便是。」
「一兩。」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