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像風中的柳絮,輕飄飄越過了窗戶。
「翻窗的姿式都這麼好看。」林一川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摸了摸消瘦下去的臉頰,從枕頭下面拿出了小靶鏡。眼圈的青腫還沒消褪,他哼了聲道:「本公子瞧你可憐,不和你計較!陰差陽錯接了聖旨進國子監,只有靠本公子護著你才行。雁行!」
聽到召喚,雁行馬上進了臥房。速度快得讓林一川覺得他是從外間衝進來似的。
「明天就貼告示。懸賞一千兩求醫。」
雁行應了。目光往桌子上掃了眼,那麼肥的燒雞,穆公子吃得只剩下一根雞腿骨:「少爺,小的覺得穆公子是在報復您呢。明知道您一天一夜水米未進,還當你面啃燒雞。」
「我知道。」
知道還被她整成這副模樣,還開心得很。雁行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
林一川躺在床上,回想著穆瀾的嗔怒淺笑,不在意地說道:「放長線釣大魚,少爺我有的是耐心。」
當心大魚把您拖走了。雁行收拾著桌子,心裡嘀咕著。這事他還不敢讓燕聲知道。燕聲對老爺太忠誠。他擔心老爺知道了,會氣死去:「少爺,這種貪財之人,少接觸的好。」
「小穆不貪財。」林一川很肯定。
還替她說好話呢。雁行氣結,恨不得把穆瀾貶得一無是處:「您不給銀子,她會幫忙?」
林一川搖了搖頭道:「當初她在賭坊贏了十萬兩,全捐給淮河災民了。」
雁行啞口無言。這事是他經辦的。除了林家出的三十萬兩,杜之仙又拿了二十萬兩銀票來,其中就有穆瀾贏的十萬兩。
「少爺。她和珍瓏有關。說不定就是那個冷血殺手。」
「我覺得小穆不像殺手。殺手得多冷血啊?小穆心腸軟得很,一聽說我昏迷不醒,都不和我置氣了。我覺得那枚棋子倒像是杜之仙留給她的。」林一川思忖著。
還心腸軟得很呢,好了傷疤忘了疼!您醒醒吧!雁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林一川道:「總之她與珍瓏有關,就是東廠的死敵。咱們和她走得近,沒好處!」
林一川沉下臉冷冷斥道:「梁信鷗逼我宰了那兩尾鎮宅龍魚時,東廠就是你家少爺的死敵了!」
敵人的敵人不是朋友,也是幫手。想清楚這層關係,雁行誠懇地認錯:「小的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