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慷慨激昂。一些因他義父身份對譚弈頗有微言的舉子也點頭稱是。
如果譚弈充耳不聞,當起了縮頭烏龜,才真讓人瞧不起了。
靳小侯爺何時挨打不還手過?他剛掙脫了穆瀾的手,又被趕過來的許玉堂死死拉住,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林一鳴和追隨譚弈的監生罵道:「東廠無惡不作!一群走狗!」
「東廠是皇帝欽設監察百官之所。我義父得皇上信任擔任東廠督主。東廠行事乃奉旨所為。靳小侯爺是對皇上設東廠有所不滿?」譚弈當即反駁道。
許玉堂一把將靳小侯爺拉到了身後,斯斯文文的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東廠口碑差,難道不是行事的方式有問題?譚兄就不必拿話做套了。」
靳小侯爺還要叫嚷,穆瀾低聲勸道:「小侯爺,現在逞口舌之快有什麼意思?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班的人能考進六堂,別叫譚弈那幫人騎到頭上來。」
對啊,罵譚弈又如何。打回來……還打不過他。白去繩愆廳挨頓板子。靳小侯爺能屈能伸,叫道:「表哥,和他廢話什麼。咱們報名去!」
一句話就勸得靳小侯爺轉了性子,許玉堂朝穆瀾讚許地笑了笑:「六堂監生又不是非舉子才錄。告示上寫得明白,考試以成績優劣從上往下錄取。未錄取者也有了侯補資格。能報名的都報名去。」
甲三班以蔭監生為主。捐監生寧可奉迎貴胄公子,也不願去捧窮舉子的臭腳,有錢得使在刀刃上不是?巴結以講究風骨的窮舉子,沒準還會碰得滿鼻子灰呢,能得個什麼好?這一刻倒是也巴不得自己班裡出兩個六堂監生。
許玉堂一呦喝,甲三班的人紛紛響應著離開了。
留在譚弈身邊的只有林一鳴。他翻了個白眼道:「這是嫉妒!有用嗎?報了名還不是考不上!難道他們比舉子成績更好?」
譚弈被他的話逗得一笑。他察覺到雖然自己站出來顯示了孝道與血性的一面,仍然有很多舉子離自己遠了。
東廠要的是忠心之人。他再三告誡自己這點,仍把那些突然對自己敬而遠之的舉監生記了下來。等他有了權,再一一收拾。
離了教室。許玉堂正色對穆瀾道:「我是要盡全力考率性堂的。小穆,我看咱們班能進六堂的人少。你可不能再藏拙了。」
將甲三班一通分析後,許玉堂覺得最有把握的人選是穆瀾。
「我盡力。」穆瀾知曉輕重。但她心裡想的人選是林一川。如果自己進了六堂,權力與便利有了,也會成為監生們盯著的目標。不利於她單獨行動。
方太醫先給林一川開了一個月的假。他回家養傷已有半月,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大概月中休沐日,林一鳴沒有回去,看起來也不知道情況。
穆瀾她尋思著六堂招考這件事對林一川有好處。轉眼到了月末休沐這天,穆瀾去了林家。